吴兴修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陶瓷小瓶,递了过去:“这种药无色无味,只需一点就好。”
老于头踌躇不前,他心里直打鼓,在军营里谁都知道,吴兴修和章平虽同为千卫长,一直相互看不顺眼,现在吴兴修给他的这东西,万一要是把章平毒死了,他也没命了。
吴兴修看出老于头的犹豫,一把将药塞在他怀里:“你还想不想要当火头军的管事了?这可是个油水丰厚的位子,多少人都盯着呢。”
老于头想起自己已经三十好几了,基本上他这个岁数的人,有些都当祖父了,可自己还连个媳妇儿都没有,一咬牙,便将陶瓷小瓶捏在怀里,只是他胆子到底小,又问道:“吴千卫长,这药会不会吃死人啊?”
“不会,只是让人浑身发软,产生幻觉的药,一般人吃了只以为自己得了风寒,等过上两天,药效退了,身体就正常了。”
“真的?”
见老于头还是不相信他,吴兴修不耐烦的说道:“我拿性命担保,真不是吃死人的毒药,你快拿上走吧。”
老于头这才放心,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憧憬之色,眼中一时闪过一丝笑意,好像下一刻就能当上火头军的管事,迎娶娇妻美妾。
翌日,章平按时起床,走出帐篷,往常现在这个时间,都能传来将士们训练的
声音,可现在整个营地空空荡荡的,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独自去空地上打了一套拳,这才满头大汗的回了营帐。
“咦,老于头,你怎么来这儿了?”
章平刚走到营帐跟前,老远便看见鬼鬼祟祟的一个身影,他快走几步,这才看清是伙头兵老于头。
老于头被章平忽然出声吓了一跳,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紧握着,手心很快便渗出一层粘稠的汗水,他低垂下头,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禀千卫长,早上空气不错,溜达着就到这儿了。”
章平没多想,最近军营确实规矩不严,他眼神暗了暗,想到半夏托人带给他的信,心中不由火热起来,只要耐住心再等等,他们就能回嘉门关了,他们是西北军,是保家卫国的西北军,不应该龟缩在这个地方,成为陈天禄争权夺利的武器。
章平摆了摆手:“回去吧。”走出几步,又转过头:“老于头。”
听见章平的喊声,老于头全身都紧绷起来,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他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子:“章千卫长,还,还有,什么事?”
章平看着胆小如鼠的老于头,一时有些好笑,但想起他平日里就寡言少语,畏畏缩缩的,又觉得他这样子是正常的,淡淡说道:“最近军营不太平,再不要乱跑了。”
还不等老于头有什么反
应,章平就走进帐篷,老于头这才感觉到自己腿软的厉害,刚刚他跟踪送饭的士兵,怕中间出什么意外,一路来到章平的营帐,万幸饭菜正常送进去了,老于头大.大呼了口气,转身回到火头军的地方。
章平吃过早饭,拿出自己珍藏的舆图,看着嘉门关的地图一时陷入了沉思,虽然他父母双亡,但嘉门关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他怎能眼睁睁看自己的故乡被胡人践踏?
这时门口来了一个小兵:“章千卫长不好了,吴千卫长将李百卫长绑了,还有好多想回嘉门关的士兵都被绑了,说他们动摇军心,要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章平一听,立马站起身子,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面上冷若寒冬:“那江副将和钱副将呢?有人过去汇报吗?”
“有,钱副将旧疾发作,腿疼得厉害,江副将……”小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
“江副将怎么说?”章平冷冷的问道。
小兵打了一个寒颤,发火的章千卫长好可怕,他连忙说道:“他说最近军营确实人心不稳,正好借这个机会整顿一番。”
章平心中立马有了答案,钱宗华估计是观望状态,两不相帮,但江远这是摆明了支持吴兴修,他们狗急跳墙,坐不住了。
章平很快便来到将士们平时训练的地方,吴兴修好整
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见章平来了,面笑皮不笑的说道:“章千卫长,这几人触犯军规,按理说应该杀了,但他们毕竟是老兵,我今天网开一面只打五十军棍,不过分吧?”
章平看着绑在练武场上的李响,还有身后几十名士兵,这些人,家都在嘉门关,都是他的手下,是此次坚决要回嘉门关的人,章平心中冷笑一声,这是冲他来的呀。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的石墩上,眼神凌厉的看向前方:“不知这些人触犯了哪条军规?他们只是想回去保卫自己的故乡,何错之有?”
“哼,不听指挥,动摇军心,罪不可恕!”
“听谁的指挥?动摇谁的军心?你一个小小千卫长,谁给你的权利将我的人绑起来的?”
“是江副将授意的,陈大将军不在,他就是这里的主事人。”
“呵!”章平冷笑一声:“江副将好大的威风,这军防营里现在成他的一言堂了吗?你五十军棍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