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画眉就以为秋玲选几件衣服为由出门去了,一路兜兜转转来到映月轩。
半夏出来看见等在门口的画眉,脸上有了几分了然之色。
她将画眉带到自己房中关上门,这才说起正事。
“你可想通了?”半夏不想绕弯子,都是可怜人,没必要那么多心思。
“嗯,左右贱命一条,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能豁出去。”本来只是想给半夏报个信,在来映月轩的路上,画眉忽然想明白了,自己的仇就要自己报才爽快,等见了武清,她也无愧于心,无愧于他。
随后画眉将徐兴烨要给徐霖之送女子的事一字不差的告诉半夏。
“你可千万不要小瞧秋玲,看着柔柔弱弱,心思深着呢,都不用我教,自己就深谙男女相处之道,可比齐莲儿厉害多了。”
齐莲儿是面上喜怒形于色,这种人简单,只看一眼就能知道她想什么,秋玲却是装柔弱扮可怜,再配上一副小白花的样貌,男人偏偏最吃这一套。
半夏眼波一转,向画眉招了招手,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
“你真是太坏了。”画眉娇笑着打趣了一句,站起身来,扭着腰肢欢欢喜喜的走了,只要是
让徐兴烨不开心的事,她就开心。
画眉回到梧桐苑,秋玲主动笑脸迎了上来:“姐姐辛苦了,绣房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我量尺寸呀?”
“那个,秋玲,绣房来不了了。”画眉拉着秋玲的手,一脸愧疚。
“我今天去绣房,她们问我是谁要衣服,我都说了是大少爷吩咐让人给你制衣,可她们却不听,只说最近赶着做秋衣,没时间。”
画眉低垂着头,看似情绪低落难过,实则一直在注意秋玲的表情。
“没事,咱们只是奴婢,等一等是应该的。”秋玲强颜欢笑,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帕子。
“你能想明白就好,府里的人都爱踩地捧高,我是大少爷房里的人,都少不得被欺负,更何况你以后是四少爷房中的,四少爷只是庶子,等过去了你可一定要谨小慎微,小心行事啊。”
画眉拉着秋玲的手,面色凄苦,看在秋玲眼中只以为她被经常欺负,这是一番肺腑之言。
秋玲沉默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双手不自觉的搅动着,显示她内心并不平静,她喃喃问道:“难道咱们做通房的,就没有出路吗?”
“自然有的,只要成姨娘,就是府中半
个主子,你看老爷房中的王姨娘多威风啊,老夫人不管事,只要把老爷哄好了,自然好东西全是她的,不像咱们,就算熬到姨娘,上面除了主母,还要压一个夫人,难啊。”
画眉感叹了几声,再不言语,该说的已经说了,就看秋玲自己的造化了。
晚上秋玲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中一直都是白天画眉说的话,她才刚进府两个月,是后花园一名普通的除草丫鬟,她长相秀美,被不少丫鬟婆子妒忌,明里暗里的分给她的活又多又累,前两天才被大少爷一眼相中带了过来。
本以为能攀上府中少爷已经够幸运了,结果还要被下人们欺负。
秋玲猛的坐起身来,眼中的野心再也藏不住,她不要当四少爷的通房,要当就当府中最大的那个。
半夏本以为画眉简单几句话还要让秋玲多思考几天,结果第二天晚上,府中就演出了一场大戏。
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捉奸去了,捉谁的奸?自然是徐堂的。
徐夫人站在书房的门口,听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不堪入耳的声音,身形摇摇晃晃,险些站立不住。
身后的齐妈妈连忙上前扶住自家夫人,夫
人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看见她这样,她也心疼,可当家主母就要贤惠端庄,要是让外人知道她领着人捉自家老爷的奸,少不得一阵笑话。
“夫人,算了吧,咱们这样做无异于狠狠打了老爷一巴掌啊。”
“算了?你次次劝我算了,劝我忍耐,可我得到过他一丝体谅了吗?那女子,他都能做人家父亲了,他怎么有脸下手?”
徐夫人越说越气:“他将这尚书府放在眼里了吗?他将我徐黄两家的脸面放在何处?”
徐夫人想起自己自从嫁给徐堂,上孝顺母亲,下养育子女,哪一样做的差了,府里花销就像个无底洞,她的嫁妆都不知道填进去多少,可他丝毫不体谅她的难处,要不是她娘家显赫,这府里都不知道抬进多少姨娘了。
徐夫人想起这些,不禁怒气冲霄,她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厮,指挥着下人们,
“给我砸开。”
无人敢上前,周围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就连齐妈妈也退后了一步,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里面不断传来的男人低吼声和女子娇喘声。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徐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面露疯癫,从旁边拿起棍子狠
狠朝门砸去。
吓得齐妈妈一个激灵,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