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顾不上吃饭,赶紧站起来准备出发,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们先吃,这次还不知道打多长时间,没事都在府里待着不要出去。”
林宥也紧跟在父亲身后,脸色严峻。谢婉清和林洛、林安一同放下筷子,将两人送到门口,出了门,已经有小厮牵着马过来了。
谢婉清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每一次打仗,她都会担忧、害怕、焦虑……这些情绪说出去只会让她的儿子和丈夫为难,战场杀敌,保家卫国是每一代镇北王都要承担起的责任,她的千言万语都只能藏在心里。
林洛牵着林安的手,看阿爹和大哥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往常大哥和阿爹上战场,她虽然也担心,但从来不像今天一样心慌的厉害。
像是需要有人告诉自己,这些不安都是她的错觉,她像是自言自语般问:“安安,这次阿爹和大哥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对不对?”
“是,一定会。”林安坚定的回答,他的大哥和阿爹是整个大乾最厉害的人。
风轻轻吹过,将姐弟两的轻声低语吹进空中,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驱不走心里的阴霾。
林洛和阿娘还有弟弟回到房中,桌子上还残留着吃剩下的饭,可三人谁也没有再动筷子。
“阿娘,我送安安回去了,阿爹和大哥都不知道和胡人打了多少次仗,他们肯定会平安回来的。”林洛努力扬起一抹笑,安慰着心情低落的谢婉清。
“嗯,路上小心点,回去了让刘嫂子给你煮碗姜茶祛祛寒,安安也要记得喝姜茶。”谢婉清嘱咐道。
林洛准备先把弟弟送回他的院子,刚才还
艳阳高照的天,此时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雪一般。
“这天越来越冷了,是不是快下雪啊?”林洛边走边问。
“嗯,是要下雪,而且还不小,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份了,下完雪,西北就会一天比一天冷。”林安抬起头望着天空回答。
林安平日里最喜欢看书,上到科举考试的《中庸》《大学》,下到种地、天文的杂书他都看。
也许是上天怜悯他有一副破败身子,所以给了他聪慧过人的头脑,只要看过的书就过目不忘,就连林宥有时候都会嫉妒自家弟弟读书的本事。
几个侍卫穿梭在府中,随时守卫王府安全。
侍卫甲:“头儿,咱今天才新发的棉衣,怎么更冷了啊,比我那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还不暖和。”边说边搓着手,跺着脚。
侍卫长林三也冷的脸色发青,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问题,但转念一想,这些衣服可是王爷专门从阿克隆给他们带回来的,于是说道:“是不是这会儿变天了才冷的?”
侍卫乙:“谁知道呢,自从换上这衣服,我就没暖和过。”
………
林洛听着他们的谈话,越听越心惊,她想起前世看的电视剧,有些贪官污吏为了中饱私囊,克扣将士们的用度,便将棉花悄悄换成了不要钱的芦花,芦花虽蓬松、柔软,但一点保暖作用都没有。
“你把衣服脱下来。”林洛走到侍卫长面前命令道。
侍卫长有些不好意思,小姐都长大了,怎么还做些不着调的事。
“你快点脱啊。”看着侍卫长磨磨唧唧,林洛着急的催促道。
侍卫长将上衣递给林洛,林洛两手一使劲,衣服咔嚓一声就被撕破了。
“哎,小姐,这
是今天新发的衣服,你怎么能撕了呢?”侍卫长有些生气,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平时就连镇北王也不会随意打骂折辱。
身后的几个侍卫也不满的看着林洛,即使她是镇北王府的大小姐,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撕衣服啊,她知不知道,他们好几年都不一定能穿上一套这样的新棉衣呢。
林洛用手摸了摸棉衣里面的白色填充物,她呆住了,眼中出现了无法描述的愤怒。
林安一直没有阻止林洛,他相信自己的姐姐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此时他明显感觉到林洛神色不对。
“阿姐,你怎么了?”
“是芦花,芦花啊,不是棉花……”林洛颤抖着身体,哽咽的说道。
芦花?侍卫们还没想明白芦花和棉花的区别,但林安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一把抢过林洛手里的衣服,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喃喃自语:“他们怎么敢送这些东西到西北?他们知不知道西北有多冷?穿上这些衣服是会冻死人的?”
林安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他抬头看了看天,语气绝望的说:“今天晚上,不对,可能阿克隆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今天晚上将会是这么多天最冷的一个晚上,以西北的温度,身体弱一点的士兵会熬不过去的。”
林洛擦干了眼泪,现在哭是最没用的,她边跑边说:“我去找阿娘,去找城中的人买棉花。”即使买到的棉花杯水车薪,可能救一个是一个,她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
林安也连忙跟着林洛去了雅梦居,只是他走的慢,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