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了一天的弦，终于断了。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裴玉宴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宁姝被宁国公喊到了书房。
“小五，跟阿爹说说，你是如何得知城中采花贼案，是宋凡在背后操纵，而且，他这样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陷害你二哥，置我们宁国公府于不义之境地呢？”
闻言，宁姝沉默片刻。
这件事发展到如此境地，她便知道是无法瞒下去的，总要有个说辞来证明自己做这些的目的。
宁姝朝着宁国公一拜：“回阿爹，之前我和裴临渊还未闹掰时，便有幸听到花月容和他共谋。”
“齐王的意思是要逐渐用法子，瓦解我们宁国公府在城中的势力……”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敌人。”
宁国公眉头轻蹙，对于自己女儿的话，他自然是没有半分怀疑的。
只是……
宁姝便又道：“阿爹，女儿也说了，风公子是我师父。城中采花贼案一起我便让师父替我打探……”
“这些消息都是他告知……后，我于师父又结合裴临渊之前的话，才知道齐王和宋凡做这些，都是为了嫁祸国公府。”
宁啸眉头紧蹙，
他双手负立身后，步子轻缓。
“没想到啊，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在这一年还回去……”
宁姝有些没听懂宁国公这话。
房门轻响，宁枝和宁鹤也一前一后进了宁啸书房。
宁姝扭头看着他二人。
宁啸轻轻叹出一口气：“现如今，我宁国公府已是强弩之末，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危险正在步步靠近。”
“这些事本不该祸及你们，让你们也跟着担忧。可现如今，若是不将这些真相说出来，只怕日后无人替我们国公府洗刷冤屈。”
他们兄妹三个盯着自家老父。
宁啸便继续道。
“给你们讲个故事，这大启王朝百年前还未曾建成。这片土地的人分三六九等……穷人饿得啃树皮，富人猖狂的脚踩黄金……”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故事重新展开。
宁姝心中一动，这是裴景煜曾跟自己讲过地故事。
现如今，换了阿爹来将。
总之，故事围绕一个东西，帝令。
宁姝最先反应过来：“阿爹的意思是说……城中四大世家掌管帝令？”
宁啸轻轻点头。
“我们四大世家祖上也曾是出自江湖，故此看守这帝令的责任
便落到了我们身上。”
闻言，宁枝便道：“可惜帝令早已经丢失……”
宁鹤趁机接上话题：“即便四大世家一条心，将帝令丢失意识隐瞒的很好，可现如今只怕肾圣上早已知晓。”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事只要做出便定，会有风声传出这些消息，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早已被江湖人知晓，稍一打探便能知道。
宁啸点头：“其实，不仅仅是陛下起了疑心，历朝历任皇帝，对于帝令皆有忌惮。”
“帝令是天下之人有野心的皆想得到之物，只不过一直以来我四大世家压着。”
“只可惜近年来，历任帝王将四大世家当真了眼中钉，次次想法子削弱我家族势力……久而久之，四大世家没了震慑力，帝令一事便传了出去……”
原来，一切都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宁姝红唇微抿，她忽然道：“可现如今，天下人人知道帝令因丢失不在四大世家手中，可为何皇上还是忌惮？”
宁啸无奈摇头，叹息着。
能力有多大，肩上的责任便有多大。
帝令一事几乎将每一代宁家人压垮，哪怕府中守卫层层，再三小心，宁氏家族人还是会遭遇
毒手。
被莫名其妙陷害杀死，剧毒致死……那些阴暗手段防不胜防。
宁啸道：“小五，现如今没人会信帝令已经丢失。而皇帝忌惮的也并非只有那一块玄铁令，而是四世家联合起来，推翻王朝自拥为王，这才是他一直都在忌惮的……”
“可……”宁姝看着宁国公，“宁家世代忠良，只想保家国安康，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我等一腔赤子之心，那高坐上的皇帝又怎会明白？你大哥苦守边关，军营中也会有人想要取代他的位置……说到底，都是命。”
宁姝终于是明白了。层层迷雾拨开，这才是真相……
“所以……半年前，齐王和花月容的事情被揭穿，皇上从轻发落，为的就是要裴临渊当一柄利刃，对我们四大世家下手？”
宁枝也算是明白了。
宁鹤摇着手中折扇，风丝丝缕缕拂过，他面色再是凝重不过。
眼角一撇，朝着宁姝看去……
半年前，宁姝还未入宫伴读时，曾让人连夜填了他酒窖里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