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看着自家姑娘这模样,当真一头雾水。
去安王府尚且能理解,可怎么就到了绸缎庄?
府中有专门的裁缝庄子,定时定点送来城中当下时兴的衣裳,料子款式皆是上乘,姑娘是如何想到要在日落西山时进这绸缎庄?
她当真是想破脑袋想不到。
这才是此行真正的目的。
宁姝看了眼那掌柜的,竟驴头不对马嘴开口说了一句:“半夜三更鬼敲门……”
掌柜的顿时一个激灵站直身子,眼珠子不由瞪大:“路上行人欲断魂!”
“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
宁姝会心一笑,掌柜的摩拳擦掌,也跟着露出大白牙笑了笑。
“贵人,请!”
阿笙:“?”
那掌柜的从柜台旁走出来,伸手一指,将人引到了后堂。
柜台后有个垂着布帘子的小门,小门一推开,入眼便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屋子。
屋子里放着一块山水屏风,榻几上摆着白玉棋盘,此刻,黑白棋子纵横,明显是个死局。
倏忽,屏风后传出一道吊儿郎当的含笑声。
“贵人上门,所托何事?”
宁姝微微勾唇,将自己写好的一封信放到了桌上。
“我要十个
暗桩随同这封信一起守护一人。”
闻言,屏风那头的人笑了起来。
“姑娘既来了我天机阁,那便是清楚我天机阁规矩,既如此,还请……”
那头的人话还没说完,宁姝已经从自己身上将所带银票全数放下。
天机阁规矩,棋艺精湛者,破桌上棋局可免代价让天机阁允你一条件。
只可惜宁姝棋艺很臭,实在不想在此事上浪费功夫。
“恕在下棋艺不精,这样好的机会是用不上了。”
“这……”那人话音转了个弯儿,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姑娘要知道我天机阁派出的暗桩可是要白花花流水银子养着。”
“我有钱……”宁姝淡淡吐出三个字。
她宁国公府五姑娘可以什么都不都没有,但唯独不是没有钱。
宁姝自小便是个小财迷,她对其余事不感兴趣,独独爱钱。
那人被这般霸气的三个字噎住。
半晌:“好,姑娘可以说怎么做了。”
边关苦寒,还有一年时间,她要天机阁十个暗桩混入军营护大哥身侧。
那封信便是他们的保命符。
十个人混入军营不是小事,哪怕天机阁暗桩出了名的无所不能,可若被大哥发现也绝不会任
由他们在军营胡闹。
届时,自己那封亲笔信就能保他们一命。
“好。”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宁姝再次出手阔绰的拿出一沓银票。
屏风那头的人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下半年,我要天机阁查一桩案子。”
那人幽幽开口:“什么案子?”
那人嗓音里甚至到了几分兴奋。
城中天机阁启办不久,还未声名大噪。
这个月已过去大半,这位贵人姑娘说自己头一个上门地。
若非不是她送来银票,这样下去天机阁的人怕是要吃土乐。
好在,这位姑娘钱多大方。
“下半年城中会有未出阁姑娘接连被采花侮辱,藏尸……”
上一世,那些被凌虐至死的姑娘都是在宁鹤书房的暗道中被人发现的。
这一世……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这件案子会轰动全城,届时惊动陛下,我希望天机阁能够提前规划,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若……若无法避免的发生,也要想好应对之策,另、那采花贼泯灭良知,受害姑娘不翼而飞,会被藏尸。”
屏风后,那人久久没了声音。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之闻?
顾奚知简直要扶额仰天大笑了。
这姑娘是疯了吗?
脑子进水了吧!
上半年还未过去,她便已经预知到了下半年会发生在城中的大案件?
顾奚知咬着牙,嘴唇不住抽搐,任凭他想遍平生最悲伤糟糕之事,最后也还是忍不住露出大白牙噗嗤噗嗤的笑出声音来。
早在来的路上宁姝便知道这样的事无可避免会发生,被人质疑不理解,当成疯子傻子看待。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提前规划,让大哥二哥避免要发生的悲剧。
只要能够救他们性命,散尽千金,哪怕被全天下的人当成疯子又有何妨?
“阁下这般会让我觉得自己此行是个笑话。”
当然,笑归笑,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害怕流水的银票全没了,顾奚知换上严肃的语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