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老子站好!”
善堂管事训斥出声:“你们听好!咱善堂有善堂的规矩!无论是谁偷吃偷喝,都要受到惩罚!你们说,对不对!”
“对……”
孩子们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管事脸色一沉,怒道:“没吃饭吗!大点声!”
“对!”
“罚什么!”
“灌米汤!”
管事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从锅里舀了一碗米汤,脚步缓缓地朝饱饱走了过来:“念你们是第一次来,我格外开恩,少罚你们一点儿,来,喝吧。”
饱饱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小碗里滚烫着的白米汤。
不、不可以。
她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眼神里写满了拒绝:“不、饱饱不要!”
会死的!
喝掉它,饱饱会死掉的!
“放开她!”林元宝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偷东西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本事冲我来!”
“放心,你们俩都轮的到!”管事狞笑一声:“不过我最喜欢大胖小子了,这米汤,你少喝一些,我多喂点儿给你妹妹,好不好?”
“不!”
管事一把捏住了饱饱的肉腮,强迫着她张开了小嘴儿,端着米汤就往饱饱的嘴巴里灌!
“呜~”
饱饱吃痛,两只小胖手朝着管事的脸颊狠狠抓去!
“嘶……”
管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一抖,滚烫的米汤就洒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啊啊啊——”
他哀嚎一声,疼得满地打滚,一边痛,一边喊:“来人!打!给老子狠狠地打!小崽子!老子弄不死你啊啊啊!”
“咳、咳咳……”
饱饱一边咳,一边往外吐着米汤,她吐得很及时,伤得不算严重,可仍有两粒米汤被她吞进了小肚子。
痛。
喉咙好痛。
她的眼睛蓄满了水雾,眼前水汪汪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听到林元宝激动的叫喊声:“大叔!救命!”
“住手!”
傅念川一脚踹开大门,正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将饱饱围在正中间,举着拳头,似乎要打!
他面色微变,二话不说,一把抽出长刀,朝着大汉的方向狠狠劈去!
“找死!”
傅念川怒不可遏,拎起管事的衣领,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砸了一拳!
管事瞬间“五官乱飞”!
他仍不解恨,又砸两拳!
“将军!”
副官他们匆匆赶来,正看到这满地的狼藉,不由得神色微变,提起拳头,也加入了战局!
短短两个呼吸间,善堂的人被尽数制服!
“咳、咳咳……”
院内,只能听到饱饱稚嫩的咳嗽声。
她半跪在地上,圆圆的小脸儿憋得通红,张着嘴,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声一声地咳着,声音很是痛苦。
傅念川的心都揪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
林元宝哭得双眼通红,指着管事吼道:“他往妹妹的嘴巴里灌热米汤!坏人!我打死你!你个坏人!”
他哭得好大声,痛苦道:“我没有妹妹了!我没有妹妹了呜呜——”
妹妹要死掉了!
傅念川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热米汤?
他攥着管事衣领的手越发得紧,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整个人都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冤枉啊!”
管事涕泪横流:“我发誓!米汤她绝对没喝!一口都没喝下去,我发誓啊!”
明明全都洒到他身上了!
傅念川单手扣着管事的后脑,朝地上狠狠一惯!
副官打了个寒颤,连忙挪开视线。
将军生气了!
真要命!
“小王呢?”
傅念川直起身。
“小王去衙门了吧,”副官连忙说:“他不敢玩忽职守,肯定是去衙门查拐子的事了!将军,您别生气,我这就带着这帮杂碎去衙门,让县官教训他们!”
“大夫!”傅念川大步朝饱饱走去,抱起饱饱就往外走:“去请大夫!”
“是!”
傅念川怀里的小生命那么小、那么脆弱,凑近了,才能勉强听到小家伙虚弱的呼吸声。
她现在不咳了,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人,垂下眸,还能看到她眼里消不散的水雾。
傅念川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对不起。”
他低声说。
他早该带她走的。
即使速度慢了些、路上绕绕远儿,他也应该带她回京,而不是将她一个人丢在善堂,让那些畜生用热米汤烫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