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雾放下手中刚劈好的柴,站起来拍拍手道:“进来吧。”
沙非黛盯着何以雾看了良久,突然觉得眼前人如此陌生。
强大的修者气势,足够沙非黛俯首称臣,明明不久前还是同阶的伙伴。
可何以雾强大了之后,身上的气质却更加柔和。
即便还是没什么表情,从前的她像是一个战斗机器,现在明显感觉这机器有了心。
而这心,不是沙非黛他们这些原生伙伴们带来的,反倒是那些从前互相敌对的人。
沙非黛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才能描述出内心的感觉,最终只能啧了一声,走进去:“两百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对你的泣血刀这么不爱护了,用泣血刀砍柴?”
何以雾察觉到她话里的讥讽,并不在意,拎起刀坐到一边开始擦刀刃。
方炙炎过去,点点头:“好久不见了。”
何以雾:“好久不见,织鬼宗的人。”
方炙炎:“……哪怕你们以后另立新宗,咱们也曾经是朋友,不用如此吧。”
说实话,何以雾心底闪过一丝迷茫。
朋友?
在她心里,从前和方炙炎沙非黛在一起,只是因为宗门安排,他们所有的经历、决定也是因为宗门的期望,甚至他们在一起除了公事就是公事,没有任何朋友间的交流。
不同于在归墟之地时,大家有事会一起商量,还会吵架闹别扭,即便当时的情绪是拉扯的、不悦的,可事后反倒关系越来越亲近。
哪怕是这样,她和方炙炎沙非黛,也曾经是朋友吗?
或许,方炙炎和沙非黛,根本就不明白朋友这两个字的含义,否则当时他们就会一起进入归墟之地。
宋七本来躲在大锅后,支着耳朵看热闹,后脖子突然被人拎起来。
宋七:“?”
回头发现是二师兄:“干嘛?”
溪明流用扇子敲了敲她额头:“回去先给师父他认个错。”
宋七揉揉被敲疼的地方,瞬间与溪明流的鬼心眼子同流合污了:“顺便求求师父他们,车轮战的时候手下留情?”
溪明流瞪眼:“胡说什么,我们要靠实力,让全大陆承认我们。”
宋七撇嘴,信他就有鬼了!
明明眼底的小九九那么明显。
大师姐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行六人出了营地,往中心走。
驻地的人实在太多,六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青禾宗营地,宋七抬手跟数不清的熟悉面孔打招呼。
众人也亲切激动的回应。
几人来到主营帐前,姚天娜在门外拱手道:“宗主,师父,长老。”
营帐内许久无声,半晌才传来周瑟不阴不阳的声音:“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异世宗的众位大能啊,大能也太能了。”
宋七翻个白眼,就知道自家师父要来这么一出,当即脸一抹,小旋风一样钻进去,扑通一声跪在‘周瑟’腿边,抱着‘周瑟’大腿就开始哭。
宋七:“呜呜呜,师父,你可不知道,我们可想你了,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啊呜呜。”
宋七哭了一会,头顶依旧无声,这不对劲,按照常理来说,自家师父那个脾性应该开始阴阳她了。
而她抱着的这双腿,还有微微些许僵硬。
宋七一抬头,发现哭错坟了……
于函棋:“……”
宋七连忙歉意笑笑,确定自家师父板着个臭脸,坐在于长老对面,用膝盖挪了过去,刚要抱周瑟大腿,被周瑟一把推开。
周瑟:“果然是许久未见,连师父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了。”
周瑟嘴里这么说着,但看徒弟们还知道回来认错,心里的火气多少消下去一点。
姚天娜几人也走进来,走到议事大营中心噗通跪下。
鲁东关等人直接就是捂住脑袋,咂舌的咂舌,叹气的叹气。
艾玛,头疼。
以前让他们罚跪,是为了让他们长教训,结果现在一看他们跪,条件反射地就知道又惹祸了,就开始头疼。
这次惹得祸可不小,都要脱离宗门另立新宗了。
鲁东关摆手:“起来起来,别在我面前跪,不爱看。”
织游也阴阳怪气道:“各位都是异世宗的未来长老了,怎么还跪原宗门呢?”
姚天娜六阶修者气势,与织游于函棋也不遑多让,拱手时带起的天赋力分子汹涌彭动:“弟子们一日为徒,终身为徒。”
溪明流也哭唧唧的凑近周瑟,和宋七对视一眼,抱住周瑟另一条腿:“师父啊,徒儿可担心您的身体呀。”
周瑟:“呵呵。”
潘思哲和福年年也去哄于函棋了,原本于函棋对自己几千年才得了的两个徒弟十分疼爱,基本能放在手心里,就绝对不放在地上。
一般不吼他们,心疼得舍不得,可这次事情太大了,于函棋板着脸一言不发。
雷嫣不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