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一迈进老夫人的屋子,除了里面忙忙碌碌的下人外,就只听见嘤嘤的哭泣声。
“祖母,都是雅儿不好,雅儿不该叫您一起的……”苏雅哭得伤心欲绝,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仙逝了呢。
苏瑶进来之前,青烟就不着痕迹地去旁边打听了,这会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了解得差不多,附在苏瑶耳边轻声说了一遍。
原来,阮氏为了让自己的病得更加真实一些,不但把苏瑶叫回来,也派人给苏雅送了信。只不过昨天赵府有事,苏雅走不开,只好今日回来。
一回来,就听说父亲的事情了,也担心父亲迁怒于自己,便借口陪老夫人逛园子,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苏保国的院子。
老夫人本来还没消气,不想看见那个孽子,谁知,苏雅却说父亲肯定知道错了,只是碍于面子不敢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一想也是,自己这个长子一出生就被她和丈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再怎么生气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不心疼是假的。
谁知,祖孙俩前脚刚迈进院子,一大早上就喝个烂醉的苏保国一听长女回来了,顿时来了火气,顺手抄起书案上的砚台,看也没看,推开窗户扔了出来。
事也凑巧,此时苏雅恰好落后半步跟丫鬟说话,这只砚台本来是朝着苏雅的方向飞过来的,半道不知怎么就改了方向,最后落在老夫人的头上,老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听完,有个念头在苏瑶的脑中一闪而过,待她再想仔细回想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老夫人震怒的声音。
“畜生,那个畜生呢?”
苏瑶还以为老夫人这是在骂父亲,谁知,老夫人下一句便是:“一定是那个畜生回来带了不干净的东西,每次只要她一回府,府里就不得安宁!来人啊,去!去把苏瑶那个小贱人给我赶出苏府!”
素云和青烟的脸色很不好,心疼地看向自家小姐。
苏瑶却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像个包袱一样被扔来扔去。只是她没想明白,阮氏宁可装病也把自己叫回来,就这么简单地让自己走了?
“祖母!瑶儿可是做了什么让祖母不高兴的事?祖母尽管打骂就是,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苏瑶用帕子狠狠地抹了一下眼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扑到老夫人身边,神情悲戚。
苏雅见状,秀眉拧起,生怕她抢了自己风头,让老夫人迁怒自己,所以哭得更加卖力:“祖母,都是我不好!雅儿让您受累了!”
苏瑶掩盖在帕子下面的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苏雅,抢着抓过老夫人的手道:“三姐姐,不怪你,是瑶儿不好,瑶儿没照顾好祖母……”
苏雅一听,眼神闪了闪,刚刚若不是祖母,那受伤的肯定是自己,如今苏瑶这么说,好像自己故意躲开似的。
果然,老夫人狐疑的眼神看向苏雅。
苏雅一惊,身子仿佛因为太过伤心没站稳,一下跌倒在苏瑶身上,将她从老夫人身边挤开一些,抓着老夫人的手哭得更大声:“祖母,不是的,这不怪四妹妹,都是那乌七八糟的东西搅得咱们苏家不得安宁!祖母,雅儿这就派人去找静严师太!”
老夫人缓过神,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口,一边催促身边的嬷嬷:“对对,找师太!快去!花多少银子都行!”
被挤到一边的苏瑶乖巧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拿起帕子暗暗眼角,一副老实得不行的样子。
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心想:如果这时候把这死丫头撵走,自己白遭了这一次罪不说,银子还没捞着,岂不是赔大发了?
这么一想,老夫人绝口不提要赶苏瑶走的话。
苏雅昨天接到母亲的信时便知道了祖母的打算,这会为了让祖母消除对自己的疑虑,转头看向苏瑶,道:“四妹妹,怎么说祖母这次也是为了你受伤,你不该做点什么吗?”
“为我?”苏瑶惊讶出声。
苏雅道:“当然!当初静严师太都说了,因为你姨娘阴魂不散,这才搅得咱们府里不得安宁。今日也是,如果你不回来,祖母和父亲又怎会这样?”
苏瑶忍不住冷笑:“首先,我回来是祖母派人叫我回来侍奉母亲的,如果你们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收拾包袱走。其次,先不说这些是不是像那位师太所说是我姨娘所为,就算是,人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为何不拍着良心问问,我姨娘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们,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姨娘的事?最后,如果真的都是我姨娘所为,那你们去找她算账啊!”
说着,苏瑶象征性地环视屋子一圈,对着屋子上空道:“姨娘,您都看见了,如果真是您做的,麻烦您给个指示,让咱们也好死得明白!”
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功夫,苏瑶朝青烟轻轻点了一下头。
只见青烟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悬在房梁上还没来得及摘下的灯笼啪的一声,应声落地。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老夫人更是,因为刚刚失血过多,加上气急攻心,又这么一吓,两眼一翻,登时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