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朝。
太子走在前面,回想着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前两日让李御史上的折子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这两日,弹劾靖王的人越来越多。有说他忝居高位不作为的,有担心他再也醒不来主张皇上收回兵权的。无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或许是想得太过投入没注意,身子忽然被一个小太监撞了一下,小太监连忙跪下求饶。
因为人多,太子也不好过分苛责,便大度地挥挥手,跟身边的各位大人继续说话。
这时,一位大人指着太子腰间荷包露出的一角道:“太子殿下,您的东西露出来了。”
太子低头一看,自己的荷包里从来没放过书信啊,这是什么?
本想不着痕迹地收起来,后面不知谁喊了一句:“咦,看样子好像是幅画啊!”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纸张较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线条,一看就不是字,只是不知道画的什么。
这时有人开玩笑道:“臣听说重阳节的时候,太子英雄救美,救了太师府上的三小姐,是不是……”
说完,哈哈大笑。
私下里,太子为表现得平易近人,跟朝臣经常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此时听了,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面上也只能笑着:“沈大人说笑了,孤倒不要紧,可不要平白坏了人家苏小姐的声誉。”
“是是是,太子殿下教训的是。”那位沈大人连忙道歉,又指着太子已经半收进袖口里的纸道:“那不妨太子打开让咱们大家伙看看,以证清白。别因为臣的一句话,大家都误会了,那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太子扫了一眼那位沈大人,此人平时话就多,今日如果不遂了他的意,以后隔三岔五就会提起来。
太子微微一笑:“不过是孤闲着无事时随手乱画的罢了,既然大家想看,那孤就献丑了。”
其实他也没多想,昨日晚上心烦,便多画了几幅山水画,有一副他最满意,临睡前还观摩了一阵。想必是底下伺候的人不小心,给装进荷包了。
沈大人接过画,打开,看见的人都不觉愣住了,呼吸都停止了。
太子见他们这样一副表情,虚握着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孤不过是按照眼睛所见,心中所想随便画画罢了,你们也不必……”
话没说完,就被李御史能杀人的眼睛惊住了。
李御史本来还在琢磨下个折子给靖王按个什么罪名,抬头便看见一群人围着太子。太子一脸谦虚得意。
这等巴结太子的机会他自然不甘落后,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幅美人图,看得人心痒难耐。他还在好奇:如此暴露的画像太子怎么还当众展示呢?刚要出声提醒,转眼间扫过美人某处,浑身被定住一样,血液直冲大脑。
李御史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那颗殷红的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此画是殿下亲手所作?”
太子点点头,负手而立,刚要说喜欢就送给他,视线扫过画像时也僵住了。
只是一瞬间,他一把躲过画像,挥舞着手臂,厉声问:“这不是孤的,这是你们谁的?”
沈大人将双手拢在袖中,悠悠开口:“刚刚太子不是还承认这是您亲手所做吗?再说了,这可是太子亲手从您随身的荷包里拿出来的,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
“这不是孤的!这是谁故意陷害孤?”大冬日,太子的脸都气红了。
众人纷纷摇头,谎称什么也没看见,赶紧散开。
太子气的抬手将画像撕碎,还不解恨,扔在地上用力踩上,死死地抿着:“这等下贱的东西,也配入孤的眼?一看就是勾栏院里的下贱坯子!来人!”
李御史眼睛仍盯着地上,忽然问道:“太子殿下,安国公府宴请那日,您说您去了春露苑?”
太子一愣,警惕地看了周围,小声喝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胡言乱语什么!孤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孤那是着了别人的道!”
李御史冷笑一声:“那日,跟太子巫山云雨的真的是苏府大小姐?”
他没记错的话,那日他的夫人回来的也挺晚,问起来说是去春露苑了。他便没再问。
春露苑的事情,他也知道。况且,他夫人那干树皮一样的皮肤近日果然光滑了许多,勾得他每天晚上都跟牛一样勤勤恳恳。
开始,他还以为这里有自己滋润的功劳呢!没想到,原来那块盐碱地不止自己灌溉,还有别人!难怪!
太子见李御史的脸越来越诡异,眯着眸子问:“你什么意思?”
李御史冷笑一声,指着地上面目全非的纸屑,问:“难道太子说不认识画像上的人?”
太子皱眉:“你发什么疯?孤怎么会认识那种肮脏的玩意!你看那颗痣,那是好女人能长的?一看就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睡过了……”
……
“什么?李御史把太子打了?!”苏瑶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按她所想,不过是想离间李御史和太子的关系,以后再慢慢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