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牢,钱落葵就站在不远处,陆夭径直走过去,也不迂回,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想好怎么办了吗?”
钱落葵脑中天人交战,一边是服软,一边又不愿向陆夭低头。
“若是没想好,本王妃可以指点你一条出路。”
钱落葵抬头,并不信陆夭会这么好心。
“你想嫁给皇长子还是静王?”陆夭云淡风轻地再度开口,却惊呆了钱落葵。
她身陷囹圄,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现在居然问她想嫁给哪个皇子?还说是指点一条明路。
“我只想嫁路神医。”钱落葵看向陆夭的眼神不再掩饰,“他做江湖游医的时候我便认识他,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打心眼儿里仰慕他!这些年兜兜转转,我只想嫁给他。”
陆夭倒是未料到钱落葵会突然剖白心迹,若是换个人仰慕路师哥,她可能会与有荣焉。
但钱落葵心机太重,却并非良配。
思来想去还是哈伦的话有道理,这种事还是知根知底比较靠谱,比如师伯和师姑。
所以再看向钱落葵的时候,她眼中带了两分冷漠。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你有没有想过,路师哥并不喜欢你。”
“我自然是知道。”钱落葵耸耸肩,眼里有破罐破摔的疯狂情绪,“因为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你啊!”
陆夭下意识想反驳,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她幽幽又道。
“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眼神,他待万事万物都是淡淡的,唯有看你的时候,眼神会发光。”钱落葵原本清秀的面容已经有些狰狞,“除了一张脸,你到底哪里比我强?你已经嫁为人妇了!”
她猝不及防上前两步,陆夭警觉后退,却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凭你也配跟本王的王妃相提并论?”宁王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她送到大理寺,让司云麓看看怎么处置。”
钱落葵还想挣扎,刑部狱卒随即把人带走了。
陆夭闻言戳戳宁王,小声提醒。
“司大人还在家里养伤。”
“养伤又不是养老,那小子早就把案宗拿回府上处理了。”宁王转头看她的时候,不自觉放柔了语调,“他想早点处理完手头案子,早点娶媳妇儿。”
陆夭叹口气,她本来还打算恩威并施,拿这个把柄要挟一下钱落葵,然后反咬静王一口。
结果谢知蕴神来一笔,把人直接弄到大理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做戏做全套,如此一来,钱落葵就被逼入绝境了。
“得嘱咐下司大人,此事不宜外传。”
“他是伤了胸口,又不是伤了脑子。”宁王不屑一顾哼了声,“虽然他这人天生也没什么脑子。”
陆夭刚想讥讽两句他的口是心非,此时就见仵作从牢房里急急忙忙跑出来,草草行了个礼。
“尸检结果出来了,王妃果然料事如神,死者身上发现了新的伤痕。”
陆夭和宁王对视一眼,收敛了玩心,二人快步朝大牢中走去。
***
谢文茵的婚事终于定下了,她七月初七及笄,婚事被钦天监定在九月十九。
“八月没有好日子了吗?”她在黄历边翻找,边问一旁的司寇。
经过这几日的将养,司寇恢复不少,已经能慢慢下地了。
自从司云麓受伤,她白日干脆就驻扎在这里了,比衙门应卯还准时。不过这桩婚事在宫里也算过了明路,所以就连太后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谢文茵见太后都不干预,愈发不避讳,除了晚间不睡在一起,二人几乎已经是提前成婚的状态。
“黄历在你手上,你问我?”虽然这么说,司寇还是拿过另一份历日牌翻了翻,“八月估摸着只有十五。”
“那就八月十五吧。”谢文茵放下手中黄历,“我回去跟钦天监说一声,早点操办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没见回音,于是诧异抬眼看向司寇,就见对方一瞬不瞬地看她,一时间,谢文茵被看得发毛。
“怎么了?”
司寇一早便觉得这桩婚事忽然变得平顺势必有原因,今日谢文茵又说免得夜长梦多,他也不迂回,径直发问。
“是皇上还是太后不愿意这门婚事?”
谢文茵也没有瞒他的打算。
“钦天监批的婚帖说咱俩八字不合。”
司寇不由自主皱眉,这是有人要阻婚的意思,否则钦天监断不敢平白无故说八字不合的。
“然后呢?”
“然后我请了大觉寺方丈来重新批的。”谢文茵耸耸肩,“所以就怕夜长梦多。”
若不是谢文茵面上得意神色太过明显,司云麓都忍不住要击节叫好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着实是漂亮。
“你说要不要跟及笄礼一起办?”谢文茵突发奇想,“好像也不是不行,就让司夫人来给我插簪,三嫂来当赞者,你说呢?”
司寇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