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直觉自己可能要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果不其然。
“我被挂在都城外的城墙上,被弓箭手一箭穿心。”陆夭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别人的经历,“是你屠城替我报了仇,还把我的尸体带回宁王府。你梦到的冰棺是真的,听到的话也是真的。”
陆夭低下头,脚下是碾落成泥的花瓣,在夜色掩映下朦朦胧胧看不大清楚。
陆夭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最差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包进宽大厚实的掌心,让她意外的是,那掌心也微微湿润着。
她抬头看向宁王,却被揽入熟悉的怀里。
“一个人背负这些,很辛苦吧?”轻飘飘的话语在耳畔响起,砸在她心上却激起重重的涟漪。
夜风中花香沉浮,陆夭眼睫上还挂着些许湿气。
“你不怪我?”
宁王伸手将她羽睫上的泪抹掉。
“我了解我自己,若是记恨你,根本不可能为你报仇。”他视线扫过陆夭通红的眼尾,最后落在她唇角。
陆夭微微怔住。
是这样吗?
“我或许不像你有前世记忆,但两世的谢知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想,前世的他,应该也喜欢你。”
压在心上许久的大石忽然土崩瓦解。
久违的泪意涌上来,陆夭踮起脚尖,双手攀上宁王的颈项,地面一高一矮两道影子重叠在一起,缱绻交缠。
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仿佛把两辈子的情绪都倾注在上面。
宁王只愣了一瞬,几乎称得上凶猛地回吻过来。
唇舌卷着温软的气息,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这样的温柔甜蜜里。
一墙之隔的府外传来打更的声音,陆夭被抵在粗粝的树干上,有种隐秘的快意。
宁王的手臂箍住她细腰,她将手指插入对方浓密的墨发之中,两人仿佛要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一般。
耳鬓厮磨间,宁王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你还没带我去看过你住的院子。”
陆夭攀着他手臂,呼吸急促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抬眼望向宁王的时候,看到他眼中显而易见的欲望。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不想拒绝。
她拥着宁王的腰,媚眼如丝。
“我带你去,不但能看,还可以留宿。”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随即大踏步往前走去。
她在那人怀里,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陆小夭。”胸腔上方传来呢喃声,“我心悦你。”
才三更,是夜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