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距离太子被关押已有月余。这一个月来,都城各种传言满天飞。
有人说太子被巫蛊迷了心智,人已经疯了。有人说太子流连风月场所,遭遇仙人跳,被抓了把柄。
总之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而此时此刻的天牢里,被老百姓各种编排的太子正满脸欣喜若狂。
“你说什么?你真怀孕了?孤要当爹了?”
隔着栏杆,他恨不得伸出手去,不过想想之后又停下了。
“这次确定吗?别想上次一样又空欢喜一场。”他可没忘记上次假孕的奇耻大辱。
陆仁嘉心满意足地轻抚小腹,脸上闪着母性光辉。
“母后已经请了两位国医圣手亲自把脉,保证万无一失。”
太子大喜过望,那些太医之前每每总说他肝肾脾虚,不应过度房事,还说他不易有子。
看看,儿子这不就来了吗!
这孩子真是福星,自己刚刚入狱,他就偏偏这个时候到了,父王向来重视皇嗣,从他立刻给陆仁嘉恢复了太子妃身份就能看出来。
思及至此,太子愈发觉得这孩子简直是为了拯救他而生的。
他低头看向陆仁嘉的肚子,此时此刻他才能体会到父皇对他的那种天然喜爱之情,简直就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他满怀慈爱伸手去摸,孰料陆仁嘉却后退半步。
原来太子在里面除了无法自由活动以外,吃穿用度尽可能都向之前的标准看齐,唯独洗澡一事,不能像之前那么自由。
刚刚太子伸手那一下,带着点久未沐浴的体臭,熏得陆仁嘉一阵反胃。
她本想把那股子恶心压下去,结果越努力越适得其反,最后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太子大窘,料想是因为自己身上那点子味道,于是也有些不痛快。
“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开始嫌弃孤了?”
好容易压下反胃的那股感觉,陆仁嘉急急解释。
“殿下误会了,我这是孕吐。”说着故意摸摸肚子,“这孩子是个爱折腾人的,太医说,八成是个男孩儿。”
太子一听立刻转怒为喜,连忙低声安抚。
“男孩儿好,男孩儿好,等孤日后出去,能带着他一起跑马射箭。”
陆仁嘉故作羞涩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股子膈应,她跟仲仁的孩子,却要认这么一个酒囊饭袋做“爹”。
可是想到自己后半生荣华富贵还要靠牢里这个男人,只得打起精神应付,又说了几句家常,陆仁嘉故意打了个哈欠。
“殿下再坚持一日,明日公堂之后就能回东宫了。”她故意揉揉眼,“臣妾自从怀孕之后,愈发贪睡,实在不能坚持,就先回去了。”
太子忙不迭起身。
“你快回去吧,这天牢不宜久留,明日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说毕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陆仁嘉尚且平坦的小腹,“好儿子,等着为父出来。”
陆仁嘉羞涩点点头,故作恋恋不舍走了。
太子喜得原地搓手,坐立不安,片刻之后,就见个面生的嬷嬷进来。
“启禀太子,刚刚太子妃说忘了这个。”说着把一个食盒递过来,“这是她亲手做的,保佑您明日过堂一切顺利。”
太子打开食盒,是精致小巧的饺子,大楚向来有“迎客饺子送客面”的说法,这是欢迎他回宫的意思啊,是个好兆头。
“太子妃还说,她怀孕之后忘性大,应该一进来就给您的,现在怕是有些凉了。”
“无妨,孤就爱吃不那么烫口的饺子。”说着伸手抓了一个,只觉味道鲜美可口,接二连三又吃了好几个。
那嬷嬷恭敬地点点头,将吃剩的食盒拿走了。
这厢太子预备次日过堂,宁王却在为他的出城大计伤脑筋。
陆夭见他总是流鼻血,干脆把自己的清热祛火药分了一碗给他,两夫妇苦哈哈地喝着药,颇有有难同当的感觉。
“听说陆仁嘉去天牢探望太子了。”陆夭咽下最后一口药,苦得直皱眉。
“影卫说去了不多时便出来了。”宁王倒是比她淡定许多,“过堂之前总要去走个过场的。”
陆夭压下那股想要把药吐出来的冲动,强迫自己分心想些别的事情。
“你流鼻血之前想跟我说什么来的?”
宁王一喜,这可是陆小夭自己挑起的话头。
“出城泡温泉去吧。”他故作正经,“这个季节还能赏花。”
陆夭略一迟疑,想着明日就是过审,这个节骨眼走到底有些不妥。
“等公审之后吧,想来林绵书当堂翻供,你皇兄就是再想找人迁怒,也不至于无理取闹来王府找茬儿。”
陆夭还想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结果还没看见来人,就见一团毛球扑过来。
“雪团儿!”
陆夭惊喜叫出声,宫宴之后接二连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