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尘拿着写好的药方子,递到她的面前:“安某开了个方子,请王妃过目!”
秦茉抬眼看着这个白面书生,目光里一片清澈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安神医向来都是如此与人打趣的,看我这般的窘态,很好玩儿吗?”
安玉尘面上一点也不惊讶,而且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承认的坦然。
秦茉收回目光,直接翻起白眼,心里骂着他: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儿!
可她也不想让安玉尘如此得逞,于是面带浅笑的对他道:“对于医术,我不懂,全凭安神医来定夺,是治活还是治死,只要您不怕砸了自己‘神医’得招牌,悉听尊便!”
安玉尘本是得意收回药方的手顿在那里,面上终是有了些意外的表情了。
就在这时,管家凌冀的声音从内室外传来:“老奴参见王妃娘娘,不知娘娘的病况如何了。”
安玉尘轻施一礼地道:“安某这就去煎药。”
秦茉很端庄地轻颔首:“有劳安神医!”她可是故意把“神医”二字咬得重了些。
见他快步地出了内室,秦茉嘴角还扬起了一丝胜利的笑意,方才再应了一声:“有请冀伯!”
凌冀立即进来,恭敬地道:“老奴见过王妃娘娘……”
秦茉和善地对他点头:“冀伯无须多礼,快坐吧,关于病况之事,您老还得问安神医,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询问。”
凌冀立即明白,立于一边也不敢坐,只是恭敬地回答:“请王妃吩咐。”
“就是想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再有就是……那两个太尉府的婢女现在如何,可有说明些什么……”她小心地询问道。
凌冀从容地回答:“回王妃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是大婚的第二日巳时末了,再有一刻钟就到午时了……”
“呃……原来我已经晕了这么久了,那……”秦茉真有些意外。
“是,娘娘当时伤得有些重,安神医也是费了些力气,方才稳住娘娘的伤势。”凌冀再抬眼看向她时,眼中闪过一丝的难过。
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也只是个孩子,却伤得那般的重,心下对于太尉府和夏承远更多了一丝厌恶。
秦茉却坦然地抿嘴点了下头,再问了一句:“那个两个婢女呢……”
“说了些,如果王妃娘娘想知道,老奴可以将她们的供词拿给娘娘过目……”凌冀马上回答。
秦茉再轻摇了下头:“不必,还是让主事的人拿主意吧,我就算听了,又有何用……”
凌冀再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后,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想必此时,她的心情一定很悲伤,怎么都是自己的父亲,却如此不在乎她的死活,用她的命来想着为难自家殿下,明知无果,却依旧如此做了,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待凌冀刚出了房间,秦茉光着脚的追了出来,叫住了他:“冀伯,可否相求一件事!”
凌冀心下一沉,转过身来问道:“请王妃吩咐!”
“能否求您派人去一趟北城外千云镇的凤仙山庄打听一下,庄上的叫竹霜的婢女和哑嬷嬷是否还……还活着……”秦茉再次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凌冀还以为她是要为自己求一些在这府里的特权呢,却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事。
再听到她道:“我自记事以来,就一直在那个庄子上,这二人是一直陪着我的,如亲人一般……”
“老奴在从那两个婢女处得知情况后,已经派人去了,但……是否还来得及……就不得而知了……”凌冀回答道。
秦茉明白的垂头轻点道:“我明白……我就是想知道她们是死是活……多谢冀伯!”说着,她向凌冀福了下身。
“老奴不敢!”凌冀立即回礼。
秦茉已经转身往回走了,看着她此时孤单的背影,凌冀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走回到屋内的秦茉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苍白的小脸,额头处包着白布绷带,有一丝血迹,从那里沁出来。
她伸手轻抚着额头的伤口,嘴角惨然咧了咧。
婢女砚月提着她的一双绣鞋靠过来,再蹲下来想为她穿上。
秦茉猛然低头看去,同时收回她碰触的脚,砚月马上惶恐地跪下道:“奴婢只是想给王妃把鞋穿上,王妃病情还没痊愈,可不能再着凉了……”
秦茉立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浅然一笑:“别紧张,我自己穿,谢谢你了。”
这话让砚月更加惶恐了,又要跪下,可手腕却被她握得更紧了些,疼痛也传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呀!”秦茉皱眉道。
“奴婢……奴婢……”砚月吓得都结巴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秦茉明白了她的害怕是从何而来的,好歹她现在还是个主子,身份有别。
“请王妃吩咐!”砚月立即回答。
“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现在身上的这个,不舒服!”秦茉柔声道,生怕再把这只如惊魂的小兔子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