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芬闻言,顿了顿。
“我,我还能跟他一块跑运输?”
她男人从来没说过,只让她待家里。
林苒笑了笑,点头。
“是啊!你男人没跟你说。
估摸着是不想你跟着一块吃苦,他开货运车的。
黑天白夜都在路上,你个娇滴滴的女同志。
怕你跟着,吃不消吧!”
苏秀芬这会儿有了主心骨,赶紧点头。
“行,我知道了。
下回他回来,我就跟他一块去。
对了,我上回穿那外套去吃席不是?
我有个亲戚瞧上了,她死活要买我那件。
我给她了,你看着,再给我做一件吧!”
本来叫林苒来,也就是为了这事。
林苒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拿了钱,坐着班车往家赶。
靠在车窗上,听着车里的乡亲们唠嗑。
“看看,这沉甸甸的稻子。
今年,咱们这儿要丰收呢!”
“咱们这儿丰收是好,就是苦了赣省那边了。
他们稻子比咱们晚熟,等咱们这丰收了。
再去收他们那边的公粮统筹粮,价格肯定得低不少。”
“那有啥办法,去年咱不是比赣省低了五分钱?
后头交完剩下的粮,差点没接上今年出的新粮。
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咱们这儿吃一口饱的了。”
下车后,林苒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先前秀芬姐是说,她男人去隔壁省收粮了?
隔壁省丰收了,那他们这儿今年的粮肯定又交不上价了。
到公社下了车,她急急忙忙往家赶。
正巧,半道碰到了村长。
“村长,哎哟,正好,我正好想去找你。
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林苒没提这事是秀芬姐告诉她的,只含糊打了个马虎眼。
说是去镇上碰到别处来的人,听了一嘴。
“村长,你看。
咱们乡里的水稻,现在能收了吗?”
现在收,还能赶上个好价格。
再晚,估摸着就不行了。
村长皱着眉头,旱烟抽得吧嗒吧嗒的响。
这事要是别人说的,他压根听都懒得听。
可这是林苒说的,那就不同了。
现在的水稻是成熟了,要是再晚收几天的话。
会更压秤,到时候能少交几百斤谷子。
林苒似乎看出村长心里所想,试探的提议。
“要是每斤谷子有几分的差价,少交几百斤粮食,压根就不顶事。”
那最起码,有几千斤上万斤的区别了。
村长眉头松开,收了旱烟袋。
“成,林苒同志。
我这就去跟公社的人说,咱们村明天开始收稻子。”
两人说完,各自去忙活了。
林苒到了家门口,刚打开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家里被动过了,连碗柜里的碗都换了地儿。
墙角的泥缝被抠了个遍,灶里的灰都被扒拉了一遍。
她皱起眉头,赶紧走到鸡窝边。
掏出鸡窝底下的狗头金和钱,分文不少。
棒棒鸡神气十足,咯咯咯叫了几声。
仔细一看,嘴上还带着血。
林苒挑眉轻笑,给棒棒鸡喂了一把谷子。
“不错,那小贼被赶跑了。”
前头的锁没动,应该是从后门扒开门栓进来的。
看着,是个惯偷。
林苒皱了皱眉,怕不是林建国又来了?
没给她造成啥损失,就是觉着有点恶心。
要是能搬家就好了,不过暂时也只能想想。
他们现在住大队部,都是吃的照顾。
要想重新建房子,又要地又要成本,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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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林建国气喘吁吁的跑出靠山村。
生怕被林苒追上,连口气都不敢歇,飞快跑回了林家湾。
像被鬼追一样,跑回了屋。
屋里李琴琴正在吃林建国买的桃酥,见他这模样,不由皱眉。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林苒家了?”
说给她讨公道,咋吓成这样回来了?
林建国顾不得说话,赶紧舀了一瓢凉水灌下去。
一口气喝光后,抢过李琴琴手里的桃酥吃完。
这才觉着,心里头舒坦些。
“别提了,去的时候没碰到林苒。
她家那鸡跟撞邪了一样,老子看了一眼。
给老子啄得满手是血,真是个畜生……”
本想在林苒那偷点钱啥的,回来也好跟李琴琴说,是林苒给的赔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