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马岭相处了小半天,厉元朗发觉根本就问不出来什么,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李耀东通过话术,已经猜到马岭的目的,为儿子讨公道只是个由头,真正想做的,还是想问马振邦,或者杨迪,多要一些赔偿款。
甚至明确的表示,只要价格合适,可以出谅解书,并且发毒誓不再追究马振邦的责任。
毕竟意外赔偿二十万还能说得过去,但谋杀赔偿二十万可就太少了,马岭的心理价位是一百万,而且不包含已经收到的二十万。
李耀东有些咋舌,把厉元朗拉到隔壁:“一百二十万就能买断一条人命?”
厉元朗无奈的摇头:“人穷没办法,毕竟马喆已经死了,倒不如直接拿钱来的实惠。我在想,究竟是谁在冒用马喆的名头?”
刑讯手段非常多,甚至有些时候,还会用上技术手段。听到九个人统一的口供,厉元朗一开始是错愕的,觉得他们肯定是串供了,直接搬来测谎仪。
结果证明,他们并没有串供,每个人的上线,真的叫马喆。
李耀东换了个方向:“会不会这个人真实的姓名不叫马喆,而是代号叫马喆?但他为什么要选一个死人的名字当代号?”
厉元朗无意识的在纸上写着,马喆的名字,写着写着眼睛缓缓亮起:“也许那个喆,不是一个字,而是两个字,写的太快成了一个字……”
李耀东嘀咕:“马喆!马喆!马吉吉……,元朗,你说对方其实不叫马喆,而是叫马吉吉!”
“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人!”好不容易想到这个线索,厉元朗自然不会放过。
李耀东拿起电话吩咐下去,过了十分钟,短信回了过来。
李耀东说:“现有的户籍里,没有叫马吉吉的,但在八年前的转出户口中,有一个叫马吉吉的,他考上财经类大学,两年前移民去了奥地利。
后来在入出境管理科查询档案,发现去年马吉吉回到国内,目前应该是在西洲市某家公司里。”
厉元朗回到隔壁房间,望着马岭问:“你认识马吉吉吗?”
马岭脸上闪过不忿:“我认识他,他爸跟我是邻居,当年我们两家同时怀孕,过路的算命先生说喆非常好,吉了又吉,用这个字给孩子当名字,孩子就能大富大贵……
后来我老婆肚子痛,我把她送进医院里,剖腹产生下了马喆。隔壁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儿子晚出生一周,居然起名叫吉吉。真是不要脸,我觉得马吉吉肯定抢了我们家马喆的气运!”
厉元朗没理会马岭言语中的不忿,而是继续问:“最近你见过马吉吉吗?”
马岭疑惑的看着厉元朗,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关心马吉吉。
厉元朗不得不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怀疑马喆的死,马吉吉也有参与,所以我需要知道他的行程。”
“半年前他来过马家村,听说在海外做生意赚了大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马岭越说越愤愤不平:“一定是他害了我儿子,想夺我们家的富贵……”
马吉吉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但还不够抓他。
李耀东低声问:“怎么办?”
“把马岭带回去,高调点。说不定能引蛇出洞!”厉元朗打定主意,既然往下查,查不出东西,那就换个思路,用马岭钓鱼,说不定能有些收获。
与此同时,马家村里,祠堂的地下室,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电脑上摆弄,看着两个表格里的数字重叠,脸上浮现出一抹的忧色。
马振国坐在他的身后,端着茶杯,小口的喝着茶水:“吉吉,出问题了?”
“大爷爷,账面出现了亏空,钱虽然不多,但我不知道亏在了哪里。我怀疑我们的内部,出现了蛀虫。”
马吉吉的身份很隐秘,级别非常的高,他是马振国钦点培养的首席财务官,再打磨几年后,会负责国内的地下钱庄,算得上是马振国的心腹。
在财务的眼中,哪怕账面上只错了一分钱,那也要重新计算,直到整个账面平整。现在整个账面上出现了三千万的亏空,这笔钱对马家来说,虽然是九牛一毛,但从廉洁的角度来看,却又是天大的事情。
“有人敢从马家的公户上拿钱?”马振国的面色一变:“能查出是谁吗?”
吃公家饭讲究法律,混江湖的有规矩,像马家这样的大宗族,讲的是道义。一旦有人违背家族的道义,那这个人也就不该存在了!
马吉吉回道:“给我一些时间,我能把他揪出来,既然做了,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加油,我看好你。不要怕压力,这次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马振国嘱咐完离开了祠堂,推开了马振邦的房门。
前些日子还能走动的马振邦,现在已经躺在了床上,面色冷白,呼吸中带着颤音。
马振国开门见山:“振邦,我们这边出问题了!马吉吉查了账目,发现有三千万的资金对不上,你说会是谁干的?”
马振邦的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思量后说:“放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