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好似老了五岁,原本挺拔的身躯,居然变得有些佝偻。走到厉元朗的面前,声音低哑的说:“元朗,单独聊聊?”
李耀东站起来:“我出去转转,半个小时后回来。”
等着李耀东离开房间,秦骁拿出根烟递给厉元朗,厉元朗接过后点燃,但却没有继续抽,而是把燃起的烟,竖着立在桌子上。
看着那根竖起的烟,秦骁无奈的叹息一声:“元朗,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但有些话该说我还是要说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厉元朗瞪着有些血红的眼珠,看着秦骁问:“秦局长,你看过现场吗?你看过老罗吗?你调查过蔡健的社会关系,以及作案动机吗?”
秦骁同样盯着厉元朗的眼睛:“孩子,我还是更喜欢你喊我秦叔!但你既然把话说到了这里,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蔡健是个马前卒,甚至说他只是一把不太灵光的刀。他是有证的神经病,按照我国现有的法律,我们拿他没办法。其次,老罗已经死了,但他的父母还在,这件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你年轻要面子,但老罗的父母想要的是里子!”
厉元朗有些炸毛,盯着秦骁说:“你什么意思?想要渎职,想要维护你的老同学吗?”
秦骁无奈的叹息一声:“元朗,我们现在赶时间,不吵架。保险公司的人就快要来了,如果你非要查谋杀,那么老罗的保险就赔不下来。因为,老罗这次开的北斗星可没上牌,换言之这是一辆套牌车……”
轰隆隆!滚雷在厉元朗的脑海中炸响,忽然间厉元朗想到,老罗的北斗星在上次陈盛龙打砸土岭乡派出所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废铁。今天开的北斗星并没有入户!
也就是说,这辆车是套牌车,老罗虽然买了保险,但保险公司依然可以拒赔。
老罗走了,原本贫困的家庭将会更加贫困,万一保险不赔,那可是要雪上加霜了。
“我已经让人帮着换车架,同时给老罗的父母申请低保。”秦骁说着,再一次给厉元朗递了根烟,见他依然不接,便直接塞到厉元朗的嘴巴里。
“蔡健我是保定了,但案件你要继续查下去。”秦骁重重的抽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说:“我会向上面打报告,为老罗争取烈士待遇,同时封存他的警号……”
警号封存后,可以由老罗的亲戚再次启用!
这是一种延续,也是一种传承。
厉元朗发觉,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再纠缠下去,不但不能弥补两位老人心上的伤口,反而是再往上面撒盐。
厉元朗看着秦骁,忽然问:“这些都是警校里教的吗?”
秦骁一愣,呆呆的看着厉元朗,然后重重的抽了两口烟:“这些都是社会教的,想要做个好警察很难,但我也在努力做。既然队伍里有坏人,我们不光要学会隐忍,还要学会忍辱负重。”
厉元朗呆呆的看着秦骁,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掷地有声,但厉元朗却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秦骁瞪圆了眼睛:“对付坏人,要比坏人还坏,要分清楚主要矛盾,次要矛盾,还要懂得抓大放小,最终一网打尽。杨迪我希望你继续查下去,通过杨迪挖出幕后黑手。”
“老罗死了,为了查杨迪死的。你还想让我往下查,要不你给我配一辆坦克车,这样在路上遇到开渣土车的神经病,我也有一战之力。”
厉元朗默默的把烟头按灭:“我现在只想休息,人累了,心也累了。”
秦骁定定的看着厉元朗,发觉厉元朗这不是心累,而是心寒了!伸手拍了拍厉元朗的肩膀,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好似没什么好说的。
房门被敲了两下,然后露出李耀东的脸:“老罗的父母来了,我们去接一下。”
秦骁伸手扶了扶头上的警帽,本想把它扶正,但却感觉非常的沉,秦骁无奈的放下手臂,率先走了出去。
厉元朗跟在了后面,李耀东忽然拉了厉元朗一把,压低声音说:“老罗家也不富裕,要不我们俩凑点,就说是所里给的抚恤?”
“可以!”厉元朗毫不犹豫的点头:“一人五万,一起凑十万行不?”
“没问题,我卡里应该有五万!”李耀东说完,便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厉元朗。
按照级别李耀东是所长,厉元朗是指导员,由厉元朗出面给老罗的家属抚恤,是合情合理的。
两个上了年岁的老年人,穿着还算整洁的旧衣服,只是领口跟袖口有些毛边。手脚无措的站在秦骁的身前,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今天像是在做噩梦,真希望忽然有个人把自己拍醒。
秦骁原本准备一肚子的说辞,但当看到这两位老人后,忽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厉元朗走了过来,对着两个老人敬了一礼:“老罗是个好同志,但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他……”
老罗的爸爸叫罗永胜,声音颤抖的问:“我儿真的牺牲了?你们不会是在骗我吧?”
“这个事不能开玩笑,秦局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