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
原本, 林巧儿只是随口一说,并没真的想让他打地铺,可这样一来, 成正业当真打了成婚以来的第一次地铺。
说什么都不管用。
成正业有些牙疼, 懊恼于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回答,又自知娇气包今天真的生了气, 也不敢来硬的, 只好搬出一床被褥,就近在炕边躺下了。
“明早我给你煮红糖蛋。”熄灯时他还讨好般说道。
可炕上的人不吃这一套, 沉默不语,只给他一个背。
成正业叹气, 感叹了一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奈,默默闭上眼准备睡觉。
夜深人静, 林巧儿因为白天太累, 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的呼吸变得均匀之后,原本躺在下面的男人忽然就睁开了眼。
…………
次日一早,林巧儿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悠悠转醒,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炕边,冰冷一片, 瞬间门, 林巧儿就彻底清醒了,起身看向炕下,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哪有什么被褥,成正业早就收拾好出去了。
她松了口气, 同时起身洗漱。
想到昨晚,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总算是搬回一局。娘说过,要是她没了底线,以后就会被男人拿捏地死死的,偶尔就得耍一回小性子,让他也长长记性。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巧儿佯装无事发生的走了出去,成正业端着一个瓷碗放在了桌上,还真是一碗红糖蛋。
自从成婚以来,成正业把她的小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比她都要虔诚用心,提前几日,每天的红糖蛋就备上了,从无间门断。
刚硬起来的心肠仿佛瞬间门就被人戳了一下,噗嗤一下漏了些气,她迅速别开眼假装镇定:“还有几天呢,你最近忙着牛场的事和铺子,就别在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操心了。”
“这怎么能是小事?”成正业挑了挑眉,将碗和勺子朝她方向推了推。
“现在天气还没彻底回暖,你快些喝,一会儿凉了就不——阿嚏!”
成正业话音未落,飞快侧过身子打了个喷嚏。
林巧儿目瞪口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林巧儿,解释:“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着凉了。对了,刚说哪里了,你快些喝,凉了就不好了。”
林巧儿:“…………”
-
一整日,林巧儿都有些心不在焉。
四郎真的病了?莫不是在诓她的?
她这会儿在自己的点心铺,今天铺子装修就收尾了,她要来验工,本来是兴致勃勃的好事,现在却没什么心情了。
她不断地回想成正业和她一起进城的情况,路上的时候看他打了好几个喷嚏,真不是装的吧?
林巧儿忽然就有些自责了。
现在天气还没彻底回暖,保不齐打地铺真的让人着凉了。
“嫂子,嫂子?”铁柱喊了她好几声林巧儿才回过神来。
“嗯?”
铁柱笑:“嫂子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行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巧儿尴尬道:“我没有……都好了是吗?”
铁柱:“嗯,完事了!嫂子看看还满意不,哪里不行我让兄弟们改!”
铁柱做事细致,且铺子怎么装都提前沟通过好几遍了,林巧儿挑不出什么错来,点点头笑道:“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能帮上嫂子就是好事!那我们走了,等嫂子开业的时候我们再来捧场!”
林巧儿笑着将人送出去,等人走后,偌大的铺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上了二楼,推窗去看。
铺子宽敞,也装的很用心,位置临街临桥,从二楼望过去刚好能看见洒金桥,临安县两道桥最是繁华,一道是县城里面的主要交通枢纽洒金桥,另一道就是临安县和府城的必由之路虹桥。
洒金桥两侧全是摆摊的小商铺,成正业要来接她,势必会经过这里,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朝那边张望着,原本正在写糕点名录的笔也时不时停顿一下。
最后,林巧儿叹口气,放弃了。
她还是操心四郎。
甚至有些后悔昨晚的心狠了……
她写不进去点心单子,索性不写,撑着下巴看着虹桥上,乖乖的等四郎来接。
与此同时,后山养牛场。
成正业脱了上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褂子,腰间门束紧,显露出宽窄的腰和结实的肩膀。他干得起劲,浑身是汗,哪里有生病的半分样子,最后忙完之后成正业看了眼天色,道:“今天就到这了,我得走了。”
牛场里的伙计都知道他急着干什么去,笑道:“四哥去吧,这有我们呢,赶到城里还得半个多时辰,一会儿嫂子就该急了。”
虽说自从换了马车后,以前的一个时辰变成了半个时辰,但今日真的有点晚了。
成正业担心娇气包一个人在铺子等着急,于是全力赶车,连汗湿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