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初勉强勾了勾唇,繁昱珂鼻子一酸,不忍心见她这样,背过身去,“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走就是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 门被关上,繁昱珂给她留了灯。 宁以初想了想,给宸宝拨去一个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起来了,“喂,妈咪?” 听到“妈咪”这两个字,本来就没睡的宁宁和兜兜这下彻底睡不着了,抢着要拿手机,“妈咪,妈咪!哥哥,我要和妈咪通电话!!” 宝贝们都很懂事,知道大概率是大人们在忙,也没有主动要求打电话去打扰。 电话被递给了宁宁,她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声音传来,“妈咪,我和兜兜都好想你呀!我们现在在奶奶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和爹地还有些事情需要办,宝贝你们先在家好好休息……”宁以初隐下了眸中的一抹痛色。 宁宁也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小声道,“好吧……那妈咪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哦,我们等你们来接!!” “好。” 兜兜也凑到电话面前,“妈咪……” “兜兜宝贝……” “你们要睡觉了。”忽然传来宸宝的声音,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提醒,“好了,今天的电话就到这里吧,妈咪还有事情要忙。” 他说服了两个宝贝,接过电话之后,开门到了走廊上,语气有些沉重,“妈咪……渣爹还好吗?” 这两个字让宁以初的心里重重一沉。 她手指紧了紧,假装着微笑开口,“都没有大碍,你不要担心,他应该很快就会回去的。” 只是他,不是“我们”。 宸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生分,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开口,“妈咪,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会永远支持你。” “……好。” 和三个宝贝打完这通电话之后,噩梦的眩晕感终于被驱散。 新过来的护工是墨柏佑安排的人,宁以初喝了一些粥点,身体好受了许多,想到隔壁住的人,眸光微微浮动,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 噩梦频频,她惊醒的次数几乎到了一个小时三四次。 梦里不是那场爆炸,就是宁清婉痛苦的尖叫声,又或者是她的嘱咐……这些和以前的记忆混在一起,让她睡得头疼欲裂。 半夜三点,护工已经睡着了。 宁以初小心地起身,没有打扰到她,赤着脚推开了病房门。 走廊白炽灯光线明亮,护士台前的还有人在走动,医院里除了其他病房里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压抑的咳嗽,再无其他声音。 宁以初走向了旁边的病房。 重症监护室,只有一扇窗户可以探视。 各种复杂的仪器插在厉凌炀的身上,他侧着身,高大的身材将原本很宽敞的病床衬托着狭小。 男人俊美的面庞上,划过了一两处的伤痕,平日里墨色无波的丹凤眸,此时紧紧闭着,没有了平日里的凌厉肃杀。 宁以初在心中,一一将他分明的轮廓描绘。 他唇形的弧度,挺立的鼻梁,流畅的下颔线…… 手抵在病房的玻璃上,宁以初的眸光深而沉,还带着一抹贪恋。 “阿凌……” 她轻声喊了出来,眼神划过一抹失落,转身回了病房。 翌日一早。 宁以初睁开眼时,就感觉手边被人压着,有些重。 昨夜没有睡好,现在更是头疼欲裂,她眼睛睁不大开,只迷茫着用另一只手臂遮挡刺目的阳光,“昱珂……” 她以为是繁昱珂,声音有些哑,“不是说让你先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过来了?” 得不到回应,宁以初也察觉到了不对,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到了男人一双如墨的沉默又深邃的冷眸。 “初初。”厉凌炀唇色苍白,却还是鼓起精神,紧紧牵着她的手,“你身体还好吗?饿不饿?” 话一出口,才察觉嗓子干涸得厉害,声音嘶哑。 宁以初险些要掉下泪来,她死死地掐着手心,不让自己有任何失态,她躲开了厉凌炀关怀的眼神,“……你怎么过来了?你刚做完手术,还需要观察。” “初初。”厉凌炀放软了声线,“你别不看我。” 宁以初心疼得厉害。 一方面,明明知道宁清婉的死和厉凌炀没有任何关系,另一方面,那一晚宁清婉的惨叫声,愧疚感也一直在折磨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凌炀…… 见他这副样子,宁以初心里更是不好受。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奈何厉凌炀握得太紧了…… “初初!”厉凌炀不由分说抱紧她,男人高大的身形,此刻也有微微的颤抖。 他按着宁以初的后背,不让她挣脱,“初初,对不起,我没有想过报警会弄成这样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可以吗?” 宁以初眼泪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落,“阿凌……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我再怎么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明明,明明我可以救她的!” 自从宁清婉出事后,她在外人面前,永远还是能够稳住情绪的人。 可当面对的人是厉凌炀时,她再也无法命令自己冷静,泪水犹如破闸的洪水滚滚掉下,宁以初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拥抱着…… “初初……对不起。” 厉凌炀的嘴里有些苦涩,他任由宁以初动作,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默默隐忍。 直到宁以初发泄完,厉凌炀才拿过纸巾,细心地将她脸颊上的泪水一一擦拭。 “初初,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厉凌炀将她拥在怀中,动作轻柔极了。 宁以初脸上还有泪痕,她双眸无神,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 看她这样,厉凌炀的心中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