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群员外摇摇晃晃地走出宅子,在下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
很快,一一消失在街道。
宋嗣昌端着酒杯,缓缓将酒液一饮而尽,但神色清醒,哪里有半分醉意。
唐宜桐缓缓走进花厅,轻轻打开一口箱子,顿时便看到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明宝钞。
“这些家伙可比河南的那些土财主有钱!”
宋嗣昌笑道:“句容毕竟是江南富庶之地,毗邻京都,自然是富的流油!”
“有了这笔钱,堂主便可以发展信徒教众,唐香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唐宜桐淡淡道:“这件事情,你也是出了大力的,我自然会为你请功的。”
宋嗣昌道:“唐香主,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什么功劳,我只是,想要为圣教出力而已。”
宋嗣昌紧紧盯着唐宜桐那妩媚动人的俏脸,其中的隐意不言而喻。
唐宜桐只作不知:“宋执堂心向圣教,其心可表啊,想来堂主会十分欣慰的。”
宋嗣昌见此,知道事不可为,也不强求,便道:“不知道善后之事,可已经安排妥当?”
唐宜桐道:“你只管放心便是。”
夜渐渐深了,这处宅院外面虽然一片平静,但院子内众人却是各自忙碌着。
直到了亥时,宅院的后门悄悄地打开来。
有一队人摸黑出了去,分散到黑夜之中。
过了许久,这才返回。
又片刻,五辆马车出了宅院。
这宅院并不在城内,而是处于城东郊,与一个村庄聚居,又处于官道旁,距离码头也不远。
一行车马急急往码头而去。
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鸟叫虫鸣,马蹄踏踏。
唐宜桐却是十分放松。
按照以往的惯例,难的是让这些乡绅相信你是名门之后,而只要让他们相信了你的身份比他们高,比他们有钱有势。
那么想要让他们掏钱便很简单了。
甚至,这时候有人告诉他们被骗了,他们反而会认为这个人是嫉妒他们发财,只会不屑一顾。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至少也要好几日的时间,因此,唐宜桐是一点也不担心。
而其他教众的心态也是如此,特别是他们之前检查过了路上情况之下。
马车行了五里地,很快便能到达码头了。
忽地,前面赶车的教众看到路上横着一根歪脖子树,直接阻断了道路!
那教众立即拉住缰绳,同时大声提醒起来。
“怎么回事?”宋嗣昌探出头去。
“执堂!情况不对!怕是有变!”
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菜鸟,走南闯北,经验丰富。
一看这种情况,哪里会相信是什么巧合。一个个都是刀剑出鞘,提高了警惕。
又有几人走向前去,准备挪开那棵歪脖子树。
忽地,旁边树丛里喊杀声大作。
便看到四十多个黑衣大汉,举刀杀出。
前面那几人虽然已经全神戒备,但突然被袭击,却是被乱刃砍杀在当场。
宋嗣昌勃然色变:“混账!你们是何人!”
李邴胜只当句容是大本营,经营十数年。如今又黑衣蒙面,就是不想让人知晓身份,哪里会理会这话。
只是招呼冲杀,根本不理会其他。
宋嗣昌又惊又怒,但还不忘记表现。他冲到唐宜桐车前:“香主在车上不要惊慌,卑职定然会护你周全!”
宋嗣昌自认为十分有风度的话语,落在唐宜桐耳中,只当做是笑话。
唐宜桐只是轻轻点头。
宋嗣昌放下车帘,便拔出长剑,冲杀上去。
李邴胜挥舞一柄鬼头刀,左右砍杀,连杀三人。
但他很快发现了,这伙人并不像是普通风门中人一般光靠头脑吃饭,手上功夫是一点不差。
他手下的人想要对付这些人也不容易。
他手下的白面书生杜休对付一人,差点就受了伤,若非李邴胜出手,怕是还收拾不了。
宋嗣昌眼见手下死了七八人,顿时大怒。
要知道,这一行他们也只带了二十人,如今一下就折了近半!
“混账贼子,给我死来!”
宋嗣昌当即冲了上去,手中长剑吞吐寒芒,连杀三人。
李邴胜又惊又怒,立即拦住宋嗣昌厮杀起来。
李邴胜自持勇武,以为能很快收拾了这个小白脸,但交战下来,很快后背就被冷汗湿透了。
对面的招式太快,太毒辣了!
每一招都是攻自己要害,招招致命!
交战二十多合,李邴胜已经是左支右拙。
忽地,宋嗣昌手中长剑刁钻颤动,一剑刺向他小腹。
这一招恍若毒蛇吐信。
李邴胜已经是格挡不及了!
“大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