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不敢往下想。
而陆渊还在进行着他的推理:“如此是东宫的人布置,那他究竟是如何杀死皇孙?”
“按皇孙的伤势,是吃了毒药,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发生心脏病.......”
“何为心脏病?”蒋瓛诧异问道。
“也就是胸痹之症。”陆渊换了个对方容易理解的话。
“应该不可能是中毒而死.......”蒋瓛说道。
“仵作已经用了银牌法给皇孙测验过了。”
“你说说这个银牌法。”陆渊道。
“专业仵作在验明尸骨是否中毒死亡,特别是王宫贵族,不方便剖尸检验,便会使用这种办法........”蒋瓛讲述了一遍。
验明尸骨是否中毒死亡,古时仵作一般使用银牌、皂荚水。
他们会用一根小手指般大小的薄银牌和一个小瓶子,然后用布蘸上瓶子里的皂荚水,用力擦拭那个银牌,等到银牌通亮,将死者的下巴捏住,使尸体的嘴巴张开。
把银牌探进去,然后重新把嘴合上。用皂角水洗银牌,等过半个时辰,银牌取出若是发黑的话,便可断定死者是中毒而死。
为了更加谨慎,一些仵作确定口中有毒之后,还会剖腹,用同样的方法再验一验尸体胃里是否有毒。
若死者只是口中有毒,但胃里无毒,很可能是被死后灌毒施以障眼法。
“但你也知道皇孙身份尊贵,仵作不可能行此忤逆之事。”蒋瓛解释了一句。
陆渊表示理解。
“也不一定是使用毒药,也有可能是用其他办法杀人........”陆渊摸着下巴,在房间之中检查着。
只是他毕竟不是万能的,能推理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对于现场勘查等专业技能根本就不了解。
陆渊在房间之中转了几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但就在他提议去另外两处地方看看的时候,突然看到门边有一个奇怪的印记。
那是一道弧线,呈暗褐色。
“这是血迹!”蒋瓛大喜,他用手在地砖上面摸索着。
可惜这血迹也是早就干涸了。
“莫非这就是凶器上面的痕迹?”
陆渊摇摇头:“你可看到皇孙身上有大型伤口?”
“这......因为那些撕咬的伤口太多,仵作还在检查,但应该是没有明显的大伤口才是。”蒋瓛不确定地说道。
陆渊微微叹气,这个线索还是太模糊,若是能找到一个关键物证就好了。
蒋瓛突然说道:“这个大小,或许是一个木桶或是脸盆,我可以派人搜索东宫。”
“凶手为了隐蔽,可能没有把东西送出宫外,那就有可能找到。”
陆渊顿时一喜:“那就麻烦蒋指挥使了。”
“不过,东宫毕竟不小,想要找到这个东西没有那么快,不如陆先生先去昭狱看看被关押的犯人,以及物证吧。”蒋瓛提议道。
陆渊顺势答应下来,搜索东宫,他确实帮不上忙。
离开案发地,陆渊又去书房和朱允熥的房间看了,都没有发现线索,这个凶手手脚十分干净,除了那个故意留下的手帕,以及门口的痕迹,其他一点线索也没有。
两人便往昭狱而去。
按照蒋瓛的说法,朱有爋的尸体就在那里。
而还有几个朱允熥身边的太监宫女也作为嫌犯被关押在昭狱,被严加拷问,可惜并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
“这就是那些物证。”蒋瓛取出了三个东西,摆在桌上。
“这是皇孙手中找到的手帕,乃是上等纻丝制成,光亮平滑,质地柔软,是专供皇室的贡品。”蒋瓛说道。
“只是去年开始,陛下认为皇宫大内尽穿丝绸太过奢侈,便下令停了丝绸的进贡。”
陆渊微微颔首。
大明丝绸工艺已经十分出色,四大名绣,以湘绣,蜀绣,苏绣为代表的丝绸服饰被作为王朝的上贡之物。他们能够充当百姓一年所缴纳的赋税。
老朱会下这个政令,一是认为穿着丝绸未免太过奢靡,不利于皇宫节俭的风气。
而且每年由天下各地上供的丝绸物品也在皇宫之中堆集发霉。皇宫之中的人数是有限的,而每年上供的丝绸却是远远超过了用度。
朱元璋认为这样的浪费实在是不必要就下令天下停止了丝绸上贡制度。
二则就是为百姓减轻负担。大明刚立,老百姓最主要的精力应该是老老实实种田,以恢复生产。
都全种桑养蚕,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制作丝绸来抵消赋税,那谁去种田。
陆渊轻轻拿起那手帕,素白的丝绸沾染了点点血迹,但还是能看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蝙蝠印记。
陆渊又拿起那件亵衣,亵衣十分宽大,在胸口出被割开一个口子,还有沾染鲜血的痕迹。
蒋瓛主动解释道:“这是太子殿下穿过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