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板有眼道:“各位,周总那边信号有误,这个议案暂时搁置,等周总回来再议,我们还有另外一个……” 钟意已经迈步出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情找医生或者管家。” “那我说的话……”他艰难咽了咽喉咙。 男人站在她面前,双手插兜,黑发柔软,长睫掩住漆黑眼神。 模样几许失落。 钟意那一瞬心里闪过很多画面。 最后只是抿唇不语。 他看着她迈进电梯,抬起深沉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薄唇轻吐,一字一句:“钟意……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是接受。” 钟意睇了他一眼,最后咬住唇瓣。 垂着清澈的眼眸,摁着电梯的下行键。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明确接受。 她抬头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有一点点的位置。 但绝对和以前不一样。 电梯门在周聿白面前缓缓阖上。 他站了片刻。 展平唇角,垂着眉眼,缓慢又平和地抽一根烟。 这支烟时间很长,抽得也很仔细。 升腾的淡色烟雾里,隐约露出微蹙的眉棱和那双清明锐利的眸。 * 钟意处理完临江这边的事情,买机票回北城。 温莎莎知道她和周聿白见面, 当即惊掉了下巴, 喃喃自语:“你俩这是藕断丝连,还是干柴烈火?” “什么都不是。”钟意嘴硬。 “你可想好了,这世上像周总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啊,你要是再跟他见面贴贴,处久了,别到时候爬不出来。” “男人算个屁。”钟意没往心上去,“我要回去看看我姐。” 她比温莎莎早回北城。 钟心不在家——她和枝枝在医院。 丁骞住院的那家私立医院。 枝枝虽然年龄小,但也到了懵懂知事的年龄,特别是对于爸爸这个话题格外敏感。 她偷听大人的话,终于从钟心和丁骞的谈话中找到了自己的爸爸,也知道妈妈不想和爸爸在一起。 枝枝哭着躲起来,最后不小心从滑梯摔下来,丁骞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又撞裂了丁骞的伤口,血流如注。 父女俩眉眼间的相似神情。 还有丁骞一声不吭,只是埋头陪着枝枝玩游戏,想要多一分一秒陪在母女俩身边的渴望总是让钟心觉得踟躇。 他以前不知道枝枝出生,现在只渴求当个好爸爸。 可是他配吗? 钟意在医院的户外运动场找到钟心。 钟心坐在草坪边缘的长凳上,背影单薄孑然,目光忧伤地望着足球场。 丁骞陪着枝枝踢足球。 即便穿着病号服,但他那么高大矫健的体型,衬着枝枝像只翩翩飞舞的小蝴蝶一样活泼。 浓眉黑瞳如刀如墨,现今眼里也只闪烁着慈爱的柔光。 钟意在姐姐身边坐下。 “我该不该原谅他?要不要给枝枝一个完整的家?”钟心喃喃自语,“可六年了,他无声无息地活着,却不告诉我,不找我,让我死心……只要他愿意,无论多危险,他哪怕是给我一丝希望也好啊。” “我又怎么跟爸妈说,枝枝的爸爸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拖累了家里这么多年,让他们流了多少眼泪……” 钟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伸手握住了姐姐冰凉的手。 “我买了明天回汀溪的机票,枝枝每天念叨着要找丁骞……我想让她回汀溪住段时间……”钟心勉强笑笑,“意意,给你添麻烦了。” 钟意挽住姐姐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回汀溪吧。” * 周聿白处理完临江公司的事情。 前脚刚飞回北城,后脚钟心钟意带着枝枝回了汀溪。 不妙的是,丁骞也离开了医院。 坐下一班航班追去了汀溪。 周聿白接到医院的电话,再打电话给丁骞:“你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背着那么重的伤打算做什么?” “伤没事,快好了。”丁骞脚步沉沉,语气更沉:“我回汀溪赎罪。” 绵绵冷雨也飘然追至汀溪。 丁骞也没有别的办法,任由风吹 雨淋,长腿一曲,直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