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苗猛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王华坐下,又往他怀里丢了个没开封的酒坛。
沉甸甸的酒坛砸得王华胸口一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弯腰蜷了好阵子才缓过来。
苗猛道“喝”
王华最怕跟喝了酒的苗猛相处。苗猛原本的性情就已经很糟糕了,喝酒之后,他会更加暴躁易怒,动辄对脚相加。这些年被他打死的人少说也有十来个,每次都是在他醉酒之后。
今天王华来找苗猛,可不是为了什么好事。他本就担心自己有被迁怒的风险,闻着这么重的酒气,他心里就更慌了。
然而来都来了,已不能退了。只好趁着苗猛醉得还不厉害,赶紧说完了事。
于是王华道“苗军主,半个时辰前,我们派去都督府的探子回来了。他向我禀报,梁都督今日出府了。”
苗猛闻言皱着眉放下酒坛“那臭娘们儿去哪儿了”
王华咽了咽唾沫“她去了陆街亭口”后面的,他没敢往下说。
苗猛怔了一会儿,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她去那儿干什么”陆街亭口,距离何田的军营只有不到三里路。
王华不动声色地跟苗猛拉远距离“探子说,亲眼看到她在那里,与何军主见面”
“什么”苗猛的猜测被证实,瞬间暴跳如雷,扑上来拎起王华的衣襟,“果真”
躲得不够远的王华欲哭无泪“果真,千真万确不仅如此,探子还说,他从都督府的钱十三那里打听到了一个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
“钱十三说,最近他和守门的聊天,听说经常有自称军队的人上门求见都督,他觉得都督和军队的关系变好了好像也是在有了兵权后,都督有了底气去找那些豪族谈判,从豪族那儿讨回来了不少军田”王华语速极快,尽量一口气说完,仿佛这样就能少刺激苗猛一点。
“”苗猛双眼瞪得滚圆。
他从来没有派人去过都督府。那所谓军队的人,就只可能是何田的人了
苗猛的手越发用力,勒得王华快翻白眼了。王华不敢大声抗议,只能小幅拍打苗猛的手,示意他赶紧放手。
终于,苗猛松手将王华扔到地上,气得一脚踹翻桌内的几案,怒吼道“何田何田”
几案飞出,砸到边上的酒坛,听令哐啷一阵巨响,酒坛碎裂,酒水洒了一地。
王华强忍着逃出去的冲动,跪在地上道“军主息怒,军主息怒啊”
苗猛在屋中暴走转圈,又接连撞倒、踹倒数样东西,吓得王华心惊肉跳,赶紧往墙角蜷缩。
“姓何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几天前,当苗猛听说梁阑玉分给西营的军粮是给东营的几倍时,他就觉得这事不对劲。所以他命令王华派人加紧盯着梁阑玉的动向,并让王华去找都督府的探子打听情况。也正是因为心情不好,他今天才会在屋里喝酒。
没想到,最坏的猜测还是被证实了。何田真的背叛他,和梁阑玉勾搭上了
苗猛怒吼,唾沫四溅“阴险狡诈,老奸巨猾难不成他以为他还能全身而退他做梦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块”
这些年来,何田和苗猛一起在郁州做了许多恶事。但何田做事永远留着后手。譬如联络北寇,譬如草市行刺梁阑玉等等,明明都是双方共同参与的,但何田总是推着苗猛和他的手下去做那些明面上的事,而他自己和手下只做暗地里不容易暴露的事。
苗猛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何田是给自己在留后路。只是在梁阑玉没来之前,他对何田这种做法很不屑,所以也懒得计较他们哪有什么后路呢总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可现在,那狗娘养的竟然真的找到后路了
作为行刺过梁阑玉的人,梁阑玉怎么可能接受何田所以,何田一定会所有的黑锅都推给他来背如果梁阑玉不满足于只收服一个西营,还想收服东营,何田是不是还准备帮着梁阑玉来对付他
以前他们的关系之所以和睦,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可利益绑定得越深,一旦发生背叛,也就越可怕
在苗猛气急败坏之际,王华还在边上煽阴风点鬼火“军、军主,或者何军主也有难言之隐军主不妨找他聊聊”
苗猛一个凶狠的眼神扫过去,王华再扛不住,丢下一句“属下这就派人继续盯着若有情况,即刻来向军主汇报。”就屁滚尿流地逃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