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人少了,我们就不好浑水摸鱼了。”
林游直直看着楼延,眼神里有笑意浮起:“你的意思是,帮助这里的其他人通关?”
叶不言道:“不好帮吧,每个人都有‘三尸’,我们分不清谁是真的人类,谁是假扮人类混进来的诡异。”
楼延挑挑眉,他笑眯眯地十指交叉,桃花眼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交叠在一起的修长手指宛如钢琴家那般细长白皙,“从进入娱乐场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跑,在逃命,无论是诡异还是猎人,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同类被残忍杀害。”
楼延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沉,“你们难道不生气吗?不憋屈吗?不想反击回去吗?——反正我从第一层开始,就在心里憋着一口气了。”
听了这话的人面色各异,李三新插在兜里的手握紧,他扯扯唇:“我也憋了一肚子气了。”
叶不言撑着一张厌世脸,淡定地从嘴里一个个回答道:“生气,憋屈,想反击。”
见过那些惨状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憋屈?
哪怕他们并不认识那些惨死的陌生人,但他们都是人类——这一个原因就够用了。每一个人看着楼延的眼睛里燃烧着火苗,那是怒火、反抗、坚定的意识交织而成的光。
温一安放下手里的白色药粉,她温柔一笑:“楼先生想做什么?”
林游言目光灼灼地盯着楼延,简意赅地接着道:“怎么反击?”
一双双眼睛汇聚在楼延的身上,楼延清楚地看清了他们的认真和决心。楼延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一字一顿地道:“要搞就搞个大的,我们来烧了这一层医院吧。”
管哪个是真的人类哪个是假扮人类的诡异呢?
只要都杀了,被杀死的真正人类自然就会成功通关。
楼延染着血液的嘴角愉悦地勾起。
“这一层不是殡仪馆吗?它们最开始不是打算烧死我们吗?”
“那就……让这一层诡异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在我们手里吧。”
*
医药房放着很多医药酒精,医药酒精是可燃物品,楼延将身上的白大褂和钥匙交给了李三新,让李三新和温一安两个人假扮医生,去将医药房里的医药酒精全部拿出来洒在医院的各个角落。
而楼延和林游、叶不言则去救被关在病房里的囚犯们。
如果从内往外想要打开病房的铁门,那很麻烦。但从外部想要打开病房的铁门时,只要打落铁门上的门锁就可以。
楼延根本没让林游出手,直接用脊髓鞭一甩,硕大的门锁就掉在了地上。
被救出的囚犯要么对他们感激不尽地道谢,要么就是警惕地看他们一眼就冲出病房逃跑了。楼延和林游也不在意囚犯们的反应,愿意留下来帮他们一起救其他人的他们就把怎么离开这一层的方法告诉他们,急匆匆就逃走的他们也没有追上去解释——解释了人家也不一定信,还不如等烧起火之后楼延一口气弄死他们方便。
哪怕是没有关人的病房,楼延也将门口的锁给损坏了。等他们救完了所有病房里的囚犯后,医院里的酒精味已经浓郁得让人微醺。
五分钟后,大火突然从医院的各地方燃起。
浓浓灰烟在走廊上窜行。
坐在办公室内的诡异们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房门底下有烟雾冒进了办公室,呛人的味道随着烟雾一起传到诡异们的鼻端,火苗在门外头跟人影一样跳跃着。
诡异们面面相觑,有医生打开了门,猛窜的火苗倏地朝它们身上扑来。
诡异的眼睛睁大,黑漆漆的双眼倒映着大火熊熊燃烧的画面,这大火快让它们融化:“啊——!”
诡异本来不会怕火,但这一层的诡异绝对会怕火。
因为这里是假扮成医院的殡仪馆,而它们是殡仪馆内的死人——化完死人妆后,本该被火化炉烧成灰的死人。
李护士长正打算去接新的囚犯,但一出休息间就见外头的办公室已经燃起了大火,黑烟滚滚,桌面上的病历单被烧成了灰,木质的家具在大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护士长瞳孔紧缩,匆匆往外走去,身上的护士服一角被火撩起,她一碰房门,手上的皮肤瞬间被滚烫的铁门把烧出了大泡,李护士长猩红的大嘴张大到极致,不断喊着:“好热!好热!啊啊啊好热!”
医院里,诡异和人类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着火了!着火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咳咳、咳,诡异想把我们烧死吗?!救命啊,医院里有没有灭火器!”
不明真相的人类四处逃窜,化着死人妆的诡异也被大火逼得四处逃窜。烈火犹如巨龙迅速蔓延,不可抵挡不可消灭,在酒精的加成下,这一层医院转眼就变成了大火地狱。
红光和浓烟让每一张脸都露出了慌张和绝望的神色。
在这样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