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惨。”
刘永铭又道:“王先开愤于王凌士之种种所为,改姓为柳,以柳毅宣后人自称,于是他便到汉国来寻找夏彷,为的是找回那本柳家原有的弈理源奥。而儿臣的青衿堂则是长安城最好的棋社,所以他便落客于此。”
刘塬问道:“那个柳先开来长安多久了?他一直都没找过夏彷吗?夏彷在长安城棋界的名声也不小吧。”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刘永铭给问住了。
因为刘永铭对于王、柳两家的事情,一半是来自于柳先开,一半是来源于胡梨。
他是将两者合而为一,整理出来的故事线。
说白了,这就是他自己的臆测。
柳先开来长安城一是逃避开琅琊王家,二来他也的确是来找那本弈理源奥的。
但吕氏自缢的时候柳先开其实也才刚刚出生没多久。
柳先开虽听说过柳家以前的事情,但他也只知道那个男人是汉国人,带着浓重的关中口音,其它并不清楚。
柳家的事情在琅琊王家好似成了一种禁忌与绝密。
柳先开在离开齐国之前也试图打探过。
但是,除了王家的人,别人对柳家的往事却是不了解的,而王家人又闭口不谈。
所以,柳先开一直都不知道夏彷的名字。
而胡梨所知道的关于夏彷之事,又是袁魁与陈知节告诉他的。
袁魁对夏彷是知根知底的,在胡梨查到夏彷身上的时候,袁魁是告诉过她关于夏彷的事情的。
袁魁当时的目的只是让胡梨也住进都亭驿。
而陈知节想要接手陈知集的“遗产”,变成真正的“暗部”头领,对王家也是有所调查的。
谁让琅琊王家是齐国朝野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呢。
王家人虽然不谈柳家的往事,但陈知节还是用别人不知道别的办法查出了那人即是夏彷。
只是夏彷这个宫里的棋待诏对陈知节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陈知节并不往心里去。
当胡梨问及之时,陈知节也只是随口补充了一些而已。
可现在的问题是柳先开是不知道当初与吕氏私通的男人是夏彷,而刘永铭又不想在皇帝面前提及胡梨,这让刘永铭一下子有些为难。
刘永铭只得应道:“柳先开当时年纪小,琅琊王家也讳莫如深。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人便就是夏彷。他来长安城也是漫无目的的找,对他来说,时间这种东西已然中定在他未婚妻死的那一天了。剩下的时间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儿臣是通过柳先开、田曾波之口,以及宋宪对夏彷的调查及夏彷本身的那些事那些行为所臆断出来的。其实……”
刘塬笑道:“其实你自己说的时候也没有把握,要不然也不会连唬带吓,更不用那般装神弄鬼了?”
刘永铭傻笑道:“是。父皇所料不错。只是儿臣总是觉得这其中还有些什么事牵连着,要不然这些事情不会挤到一块去。但柳先开不说,儿臣也没办法,那人可傲气得很。”
“不是,你还没说夏彷的事情呢。你如何就断定赵伯伦是夏彷所杀?仅因为宋宪的怀疑?”
刘永铭说道:“哦,是因为德妃娘娘身边的带班侍中之死,儿臣这才想到夏彷便就是真正的泄题之人,也是杀赵伯伦之人。那位带班侍中是父皇您的人吧?”
“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是德妃娘娘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了儿臣一些,儿臣这才猜出来的。而且儿臣敢断言,带班侍中之死就是冲着儿臣来的,那幕后黑手为的是离间儿臣与德妃娘娘的关系!”
刘塬眉头一紧,盯着刘永铭的双眼,认真地问道:“你……你知道了?”
“您说的是母妃、杨贵妃及西华夫人中毒之事吧?德妃娘娘前阵子什么都对儿臣说了。儿臣没有中他人之计,与德妃娘娘并未产生嫌隙,更不会埋怨父皇。”
“你……你好像很自若?”
刘永铭装作无事一般地说道:“父皇您其实不是无情之人。相反,您是多情之人,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事情。就像那日豫王怨气冲天,可与您一番交谈,却变得谈笑风生。”
刘塬只是盯着刘永铭看,并不想打断他说话。
刘永铭接着说:“儿臣虽不知父皇当时与皇叔说了些什么,也知道您不可能告诉儿臣,要不然当时您也不会让儿臣走开了。但儿臣敢断言,您或是逼不得已,或是有些什么误会,所以才会那么做的。您绝不是那种绝情之人!”
刘塬听得刘永铭的话,感叹了一声说道:“也就只有你能想得明白了,这要是换作别人……算了,不说这个,就说说代带侍中与夏彷之事吧。”
刘塬说着转过身去,又看向了窗外的夜景。
刘塬感慨的并不是因为刘永铭的大度与海量,而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冷静的太过于异常了。
生母被人毒害,即使事出有因、非不得已,也绝不可能能冷静到好似一分母子情份也没有的境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