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孝期已过, 珍珠早早地备好了热水,放进了晒干的花瓣, 供宝扇洗尽这些日子的乏累。
藕白的肌肤, 挂着莹润的水珠,顺着流畅的幅度缓缓流下。晒干的花瓣,带着阳光炙晒后的干燥芬芳, 在屋子内蔓延着。珍珠手持柔软的帕子,覆上宝扇纤细的手臂。掌心下的细腻触感, 让珍珠越发小心翼翼。
屋内挂起了玫红色的薄纱,透过层层叠帐, 那模糊的柔弱身影,越发令人心驰神往。
陆渊回走进屋内, 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景,虽然看不真切,但影影绰绰, 有时越发让人浮想联翩。陆渊回听到, 清凌的水声,落到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面, 随后逐渐没入浴桶中。陆渊回看着那纤细倩影的眼眸, 越发深沉。
宝扇似是有所察觉, 转身看去, 她美眸轻颤, 轻呼道:“大人”
陆渊回走近那玫红薄纱,说道:“出去罢。”
珍珠垂眸,看了宝扇一眼,将架子上的薄衫递给宝扇,便离开了此处。
即使手中握着薄衫, 宝扇也不敢起身离开浴桶,当着陆渊回的面换衣。纱幔虽然可以遮挡视线,但毕竟是由层层轻薄的纱堆积而成,若是宝扇在此时站起身,周身上下,定然会被一览无余。
因此,宝扇只能躲在狭窄的浴桶中,以双臂相护,但水清澈见底,陆渊回一旦挑起薄纱,宝扇这般遮挡,在陆渊回眼中也是无济于事。
旖旎美色在前,陆渊回却并没有更进一步,他只出声询问道:“今日,便是百日。”
宝扇柔声称是。
陆渊回垂落在腿侧的手掌,微微收拢,眼底一片深色。
宝扇看着站在薄纱后,身量高大的男子,心道:她深知,依照陆渊回的性子,若是要了哪个女子的身子,定然不会弃之不顾。可这些时日,陆渊回却莫名的克制自己,两人偶有亲近,也是浅尝辄止,并不深切。宝扇心中自有计较,或许是她的身份,让陆渊回有所顾虑。
丧夫,二嫁女,对于陆渊回来说,并不紧要。横亘于两人之间的,是宝扇的亡夫魏茂。魏茂因救陆渊回而死,宝扇因为这个缘故,得以亲近陆渊回,也因此,不能与陆渊回更近一步。
宝扇垂下眼眸,心中平静,她不清楚,陆渊回究竟是因为魏茂,还是世间男子都有的本性,得之便不再放在心上。于宝扇而言,她离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只有一步之遥,无论中间的阻碍是何,最终都会消弭不见。
“啊。”
柔软的轻呼声响起,陆渊回眉骨微扬,素来沉稳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波动:“如何”
宝扇咬紧唇瓣,绵软的声音中满是羞怯,又夹杂着一丝忍耐:“腿,腿好疼”
玫红薄纱被掀开,陆渊回俊朗的面容,在宝扇面前逐渐变得清晰。
“大人为何进来”
直到宝扇被陆渊回抱在怀里,仍旧柔声呢喃着。陆渊回身上穿着的飞鱼服,是用金丝银线缝制的,但宝扇肌肤娇嫩,觉出冰冷的意味来。陆渊回的衣裳,几乎被宝扇身上的水珠浸湿,但他丝毫不在意,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陆渊回将宝扇放在软榻上,宽大带着薄茧的掌心,轻揉着宝扇发僵的小腿,直到那纤细的腿弯,重新恢复成绵软的模样。
陆渊回抬起头,看到宝扇身上草草地裹着一件外裳,下摆虽长,但勉强遮挡住膝盖,雪白晃眼的肌肤,便呈现在陆渊回面前。宝扇抱着床上锦被的一角,发丝柔软地贴在她脆弱的脖颈处。此时的她,如同刚抽芽的柳枝,纤细倩丽。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被清水浸泡过一般,水光粼粼,怯怯地看着陆渊回。
即使陆渊回百般想要克制自己,但当那柔若无骨的足,轻碰到他的胸膛时,陆渊回所有的意志力,在此刻溃不成军,轰然坍塌。
陆渊回拉住那只无意之中,撩动他心神的足,落下轻柔的吻。紧接着,陆渊回在宝扇盈盈水眸的注视下,收紧宝扇的腰肢,覆了上去。
此番旖旎情长,似涓涓细流,又如同惊涛骇浪。
宝扇虽然想要抗拒,但她力气柔弱,放在陆渊回肩头的柔荑,让陆渊回觉不出半分痛楚,但这软绵绵的抗拒,反而让陆渊回的黑眸越发明亮。
私制武器一事,逐渐落下帷幕。北镇抚司在朝廷中名声愈盛,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陆渊回,更被众人称为天子近臣,风头无两。掌控锦衣卫,又得天子全心全意的信任,陆渊回的势头,足以令一众大臣畏惧。但众人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不满,只因经过陶铺被查,天子便觉得血缘亲情都不可信,何况这些倚老卖老的臣子。他只相信听命于自己的锦衣卫,更容不得旁人说上锦衣卫丝毫不好。
退朝后,天子留下陆渊回,只道陶铺一事,虽然牵扯其中的大部分人的结局,都已经尘埃落定,但仍有一人,逃脱在外。
天子语重心长道:“此人为先皇兄弟,性情偏执,本是借陶铺制造兵器,再招兵买马,意图谋反。但此事被你查出,定然会怀恨在心。陆卿,你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