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在刮胡子。
剃须刀的刀片刮过他的下巴, 将绵密的白色泡沫连同那些只冒出个头的细小胡茬刮起。他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出神,脑海中浮现好多最近的、过去的事情来。
“萩——!你好了没!”
被突然响起的叫喊声惊得手一抖,出神的萩原研二握在手里的剃须刀颤抖了一瞬, 刀片刮过他的脸, 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他伸出手将渗出的小血点抹去, 无奈地扬了扬眉头,嘟囔了一句:“马上了马上了!”
清水洗去泡沫,萩原研二摸着已经光滑了的下巴,擦干脸走了出去。看到客厅里熟悉的同期们已经甩着车钥匙在等他,萩原研二想摸摸后脑勺, 又担心弄坏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发型, 最后选择了放下。
“啊哈哈, 抱歉抱歉,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应该早点起床准备的。”他双手合十举在面前道歉。
松田阵平嘀咕了一句:“真是的。”
“我已经请了假的嘛!但是临时被狂打电话叫去开视频会议,我也没办法啊。”萩原研二提起来就叹了一大口气, 为自己的倒霉事而感到苦恼。
闻言,松田阵平撇撇嘴, 将手里甩的叮铃作响的钥匙串抛给萩原研二,面对萩原研二手忙脚乱双手接住钥匙串的动作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闷哼, 又在萩原研二叫嚷着“轻点!这可是贝莉给我的礼物”时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扭过了头。
诸伏景光笑,又去当兄弟间的和事佬:“好了好了, 快点走吧。研二你得弥补掉被你磨磨蹭蹭掉的时间啊。”
捏着车钥匙的男人一顿, 脸上下一秒出现格外自信的笑容:“别小看萩原家的车神啊!”
说完,萩原研二一顿,眼神落在一眼不发只顾着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发型的降谷零身上, 语气调笑:“当然,那还是赶不上这个开车跑到列车上面的大——车——神。”
一件事儿让人念叨一辈子。
降谷零无奈地垂下脸,没说话,只抬起眼皮,用眼神示意萩原研二赶快。
“班长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到,毕业典礼要开始了。”金发的男人晃了晃手机。
还在互相嬉笑打闹的男人们瞬间表情一收,昂首挺胸的,下意识就挺起了胸脯扬起来下巴,像是去参加曾经自己的毕业典礼那样,走出了家门。
前些年东京绿化计划执行,米花町原本的行道树改种了樱花,烂漫的粉色小花缀在树头,密密麻麻的,将枝干压得弯下去。风掠过的时候,时不时带落一片樱花雨,打着卷儿落在街道上疯狂加速漂移超车的车的顶盖上。
“靠,开这么快,命要不要了!”有司机差点被别了个正着,愤愤地摇下车窗伸出头大喊,但回应他的只有被轮胎卷起的樱花瓣和车尾气。
“好像被骂了,”萩原研二猛打方向盘,“抱歉啊抱歉,但是我们赶时间。”
车上坐着的几个家伙神色自然,在颠簸的车内依然能够不动如山地坐着,甚至有的人还能举着手机看上面小字印着的新闻报道。
“弘树那孩子的论文又引发了广泛的关注啊,他和那个游戏公司合作的全息游戏是不是马上要正式上了?到时候去找他要个游戏仓玩玩。”松田阵平挑眉,玩心依然像是年轻的时候那样大。
诸伏景光赞同:“我上次听他和贝贝说,里面有个可供选择的场景是福尔摩斯的。贝贝还说要拉着新一也一起呢。”
“说到那家伙,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成为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现在看来只能是令和时代的福尔摩斯了。”降谷零笑了一下。
车内欢声笑语,车外喇叭声咒骂声连成一片。厚脸皮的家伙们充耳不闻,在超速行驶和违反交通规则的底线上小心试探。
当车稳稳停下,早就站在门口等候的伊达航敲了敲他们的车门,示意他们动作快一点。
“你们这些家伙,增长的只有年龄,根本没有变得稳重一点啊,”伊达航吐槽,“开车追过来的时候没有超速也没有违规吧?”
被班长委婉地批评了一句,但那几个家伙还是嬉皮笑脸的,潇洒地甩了甩手:“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警察啊!”
伊达航一时语塞,想教训几句,动了动嘴,说出口的却是一句笑骂:“要不是贝莉的毕业典礼……算了,反正之后你们有的是被贝莉监督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嘻嘻哈哈的男人们齐刷刷地收敛了点笑容,吹着口哨看看天看看地,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过去了很久,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做了危险的、违反常规的事情后被贝莉冷落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十足十的女儿奴们决定重新好好做人。
一边笑闹着,这些曾经从警校毕业的家伙们抱着胳膊,勾肩搭背地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警校,面上流露出一点怅然若失的怀念。
“还记得当时小阵平就是在这里和zero打了一架。”萩原研二贼兮兮地捂着嘴,指了指。
被念到名字的两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