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最近的生活并不是很顺心。身上压得沉甸甸的任务和卧底的压力、以及即将要进行的行动, 这些难以向外人诉说的苦难在赤井秀一心口那口井上沉石,使他显得有些疲惫。
——更别提波本那小子不知道是哪里被他触碰到了,一看见他就像猫炸了毛一样, 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还经常给他下绊子。
不过……
赤井秀一垂头看着宫野明美心疼地为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那些郁气仿佛也就散了点。
“谢谢你,明美。”他发自真心地说。
宫野明美轻轻摇了摇头,体贴地开解:“没事的,大君。如果最近心情不好的话, 我可以、我可以陪你去坐一坐摇摇车……”
不了。
这个就真的不了。
赤井秀一表情有那么一丝灰暗。
他想到波本传来的那张,有关于他坐在悲伤蛙摇摇车上的照片, 脸部都扭曲了一瞬。
该死的情报贩子,该死的神秘主义者, 该死的波本。
赤井秀一咬牙切齿地用了个该死来形容那个讨人厌的金发男人,不知道自己的照片是如何被那家伙弄到手的。
——此子恐怖如斯。
手机一震, 赤井秀一直接当着宫野明美的面打开, 发现是FBI传来的消息。
他们向赤井秀一汇报,在米花町关注贝莉的FBI又有一个被小姑娘揪住送进了警视厅里, 花费了他们好一阵功夫才和日本公安谈判保出了同事。
短短的一周之内已经有名伪装的FBI被贝莉送进警视厅,这让FBI他们认为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请求赤井秀一考虑收回暗中保护贝莉的任务。
——这孩子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吧!
赤井秀一纠结了秒,觉得这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的小姑娘和金色头发的波本一样邪门,选择了中止这项任务。
他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宫野明美, 眉毛不自觉地拧起来:“你……”
“嗯?”
“逃吧。”
被贝莉当着宫野明美的面点名了FBI的身份,赤井秀一顺势和宫野明美坦白了一切,关于自己最初有目的地接近她, 又是如何爱上黑暗里的天使,又是怎样思考未来的。
“脱离组织吧,明美。”赤井秀一说。
“不行哦,大君。就算我走了,我的妹妹还在黑暗里呢。我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在看不见光的地方独自生存呢?”宫野明美笑,眼睛里却是坚决。
赤井秀一看着宫野明美,绿色的眼睛动摇了一瞬,几乎是想要打晕她,将她强硬地拖出组织的控制。
但他不行。
于是他只笑了笑,仿佛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明白了。”
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赤井秀一垂下眼,思索另一种可能性。
假如、假如他们这次行动能够抓到那家伙的话……
“啊对了,”赤井秀一说,“最近这个地方可能不太太平。这里,还有这个位置,你最好都避开一点。”
“遇到有什么问题就和我打电话,最近有情报说俄国那个恶名远扬的炸弹犯潜逃进了日本境内,你要小心一点。”
*
有人觉得降谷零恐怖如斯、深不可测,但也有人觉得降谷零亲切极了,是全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之一——
贝莉拉着好久不见爸爸的手,心满意足地扭扭脖子、扭扭屁股,那点压抑不住的雀跃心情从她停不住的小动作里冒出来。
“玲玲铃铃铃——”小姑娘含糊不清地哼着歌,抓着降谷零的手摇来晃去。
因为FBI的聚集很少看到贝莉的降谷零满足地吸了把小金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懒洋洋地拖长声音问女儿:“在唱什么?”
高深莫测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贝莉表情认真:“是在唱zero哦,是零零!”
原来如此。
降谷零捏了捏贝莉手臂上的软软的肉,立刻收获了一只因为怕痒而笑得瘫倒在自己身上,变成软趴趴的液体小狗。
液体小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叫了几声投降后才被降谷零扶起来,勉强平复了呼吸。贝莉平静下来后就立刻抓住了降谷零金色的头发,示威性地哼了哼。
“生气的话也不可以拿爸爸的头发出气哦,最近我真的掉了超——级——多的头发啊。”降谷零苦着脸。
从厨房里端出来红茶,松田阵平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嗤笑,嘴上毫不留情地撩拨降谷零的火气:“是啊,贝莉,不要拿zero的头发出气。不然我看他马上提前一年变成秃头的大叔。”
“那还真是抱歉啊,在我变成秃头的大叔之前,我肯定会狠狠地一根一根把你的头发都拔下来的。”降谷零咬着后槽牙,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倒是捏着降谷零头发的贝莉被爸爸们恐怖的发言吓得松了手,像个小鹌鹑一样坐在了沙发上。
她将脚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