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大学城附近。
一处幽静雅致的茶室隔间里, 乔瑜正一个人坐在这品茶消火。
他穿着剪裁修身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衬得腰肢过分纤细风流,米色休闲西装外套搁在一边, 都没有品牌标志。
青年面前几案上的青瓷茶碗里,袅袅茶香氤氲而上,模糊了墙上挂着的一副墨梅图,也模糊了他的眉眼。
“叮铃铃~叮铃铃~”
放在茶碗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来电铃声。
是妈妈!
听出特制铃声的乔瑜微眯起眼, 眼尾勾出狭长的弧度。
他向那伸出一只手,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手却分毫不差地落在手机屏幕中央, 接通了来电。
“喂, 妈?”
“嗯,您都知道了。”
“……事实就是这样。”
乔瑜无声叹气, 明白许以墨已经将退婚的事通知乔家了。
这事还要从头说起。
多年前, 乔家和许家玩笑间定了娃娃亲, 只是随后局势风云变幻,乔家搬离故土, 一去就是十几年。
直到前不久,乔家才盘算了一下家底,举家搬了回来,连同这些年打拼的事业。
这些年间,两家人通过几次书信,在乔家回国后, 更是有了强强联合的联姻心思,十几年前的玩笑话也落在了纸面上。
乔瑜倒是无所谓,毕竟这“联姻”一看就不长久, 只是个保险栓罢了,等两家合作上了正轨,说不定很快就一拍两散。
但,被选中和他联姻的许家小儿子许以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虽然勉强对外承认了两人的未婚夫夫身份,但是夜场里吃喝玩乐就没停过。
乔瑜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觉得不愧是还没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有着他这种工作一年的社畜身上没有的叛逆精神——暗搓搓地想用坏名声逼他主动退婚。
可惜乔瑜一直没接招,两人也很少见面。
而就在昨天,一直忙于工作的乔瑜终于抽出时间去大学里找许以墨“培养感情”了。
但,发生了一点点意外——
当时,许以墨和哥哥站在一起,这对双生子身高长相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看向乔瑜时又都没有出声。
于是,率先打招呼的乔-高度近视的脸盲症患者-瑜,压根分不出两人。
他对着许以安温和可亲地笑道:“以墨,吃了吗?”
“噗嗤”一声,许以安没忍住笑了出来,那张和许以墨几乎一模一样的俊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眉尾上挑。
“哈哈哈,未来弟夫~我是以墨的哥哥,这个玩笑挺有意思的嘿。”
乔瑜听到那笑声时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虽然他视觉分辨不太好,但是代偿的听觉十分优越。
只要听过一次的声音,他就绝不会忘记,根据声音判断距离、来源等等,更是信手拈来,这也是他能在警局勘探科立足的基础。
而听到哥哥的藏不住的嘲笑,许以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将这些天来积累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他甚至口不择言地讽刺乔家是想把残废脱手,好培养二胎!
残废。
风声喧嚣,绿影摇曳,行人侧目。
乔瑜有点恍惚,戴着的墨镜折射夕阳的余光:工作后,由于出众的能力,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抱歉,以墨他说错话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许以安连忙打圆场,和弟弟比起来,他更沉稳些,心想弟弟这话是无心的,面上只一个劲的道歉。
“没事,是我先认错人了。”
乔瑜没避讳这事,只是他也没心思再约许以墨共进晚餐,和这许家两兄弟不欢而散。
*
刚刚,乔瑜调休半天,便来茶室里坐一坐放松,上楼梯时竟偶然听到了远处传来许以墨暴躁的声音。
还伴随盆栽天竺葵叶片抖动声,衣料摩擦声,以及陌生的元气满满的音色。
“我说了,那个婚约是老头子强迫我的!你不知道我真正喜欢谁吗?”
——许以墨。
“阿墨,你喜欢谁就说出来啊!就算是强迫的婚约,你也是人家的未婚夫,怎么可以移情别恋?”
说到最后有点泣音。
泪珠滚落衣领,转身用手指抹干净。
“我从没有喜欢过他!云昭昭,你有没有心?从你第一次撞到我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看过别人第二眼!”
“我喜欢你!有没有听懂?”
“可是,你是别人的未婚夫,我们这么做的是不对的。我又算什么?你们这种大少爷都是这样,玩玩就扔了。”
云昭昭打落男人的手,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抓住,拉了回去。
“谁说我是玩玩的?我已经通知家里人退婚了!”
“云昭昭,我不是你能随意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