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从不知道自己竟是“手控”。
第一次看到那样一双漂亮的不可思议的手, 他便被迷得移不开眼,大庭广众之下竟妄想将那双素白如玉的手捧在怀里,一寸寸地吻过。
“咚”
催促的鼓声响起,旁边的媒婆眼睛上扬, 咋咋呼呼道“二少爷, 吉时快到了, 还不快点把嫂子背出来”
嫂子。
季晏礼满心的畅想猛然断了, 脸色忽青忽白, 无端端地对轿子里的哥儿有了迁怒
不愧是攀龙附凤的下等人,见缝插针地就要勾引人,连自己的小叔子都不放过就这么怕嫁的丈夫病死了, 自己没有依靠水性杨花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说尽了难听的话, 又微微的后悔, 面上却恢复风流浪荡的笑。
“嫂子, 我是季家老二季晏礼,来背嫂子去喜堂。”
习俗应该是由新郎背的, 但季清仁一大早就要死不活的惨白着脸,动几下就大喘气,看起来随时都要昏过去, 这样的差事只能由弟弟代劳。
乔瑜没说话, 只是模糊地朝着说话这人点点头,摸索着向喜轿外走去。
外面的青年似乎很不耐烦,直接伸手捉住身形瘦弱的嫂子, 弯腰一提一放, 就把人好好地背住。
他大踏步地往前走,迫不及待地想早点到喜堂把人扔下来。
周围喧闹异常,炮竹声震耳欲聋, 路上不时能听到旁人的议论。
两人很快到了喜堂。
乔瑜终于脚踏实地,心不再轻飘飘地悬浮半空,踩着的红毯柔软又亮眼。
和前生没什么不同。
也不对,还是有点不同的。
前生,其实记忆里也就是一天前,季晏礼背的时候不太情愿,吊儿郎当生生摔了自己三次才走进喜堂。
这后来也成了“高人”口中的不详征兆。
这次倒是一路顺顺利利地过来。
乔瑜还在想着,手里已经被人塞了一根红绸,和嫁衣料子一样好,摸起来如同水一样丝滑。
红绸另一端系在一只神采飞扬的公鸡翎羽下。
和一只畜牲拜堂成亲,实在有些可怜。
看着这一幕,季晏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要是自己前两天没拒绝,那现在帮哥哥拜堂的就是自己了。
那畜牲倒是好福气。
明天尝尝炖鸡汤。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公鸡,尤其是瞥到不远处衣袖下那双仿佛精工巧匠精雕细琢的素手时,烦躁愈甚。
拜堂结束,乔瑜被仆从们送入新房,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乖巧模样。
他走得快,季晏礼却忍不住多瞅了几眼新嫂子,目光从一闪而过的指尖滑落,落到喜服里隐约可见的纤细腰身。
那人身影翩跹,几个转身便消失在连廊里。
虽然嫂子轻飘飘的叫人单手就能拎起来,但哥哥连起身都难,怎么圆房不会也叫我“代劳”吧也不是不行。
季晏礼在心里很勉强的应了臆想出的事,几乎要思考怎么和嫂子度过新婚夜了。
忽然。
“老二,你看什么呢”
狐朋狗友们围上来,也跟着看。
“下人能入了你的眼,真是稀奇。”总不可能是看嫂子吧。
“看那簪子样式好罢了,想改天买一根送给文墨。”
“哟,你那个小笔友哈哈哈老二你真痴情。”
季晏礼随意扯的借口,竟被人取笑,顿时斜睨着眼看向那宋家小少爷,薄唇里吐出脏话。
“滚还埋汰起我了,皮痒痒了”
“不敢不敢,我自罚三杯”
这几个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耍乐,喜宴上很快醉得不省人事。
一对红烛已经点燃,掺杂了香料的透明烛烟袅袅升腾,很快浸染了新房。
乔瑜如坐针毡地在喜床边上坐着,身边有两个健壮的小子看着他,怕他逃跑。
毕竟他身后躺在床上的那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的样子
乔瑜几乎听不到身后那人的喘息,心跳的快跃出喉咙
也不知这人是那被挪用的无名死尸,还是暂且没跑路的季清仁
天书里可没交代季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
千万不要是死尸
如有冒犯,抱歉抱歉。
能重新见到太阳,乔瑜只想多接触接触阳间的东西。
他胡乱地左思右想,怎么都记不清刚刚的一路上转了几个弯,走了几道门。
这要怎么逃
他几乎快绝望了。
如果重来一次还是没逃掉,怎么办
乔瑜攥着指尖,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在手上掐出血丝,用力地隐隐看见浅青血管,鼻间闻到的异香更让他烦躁。
他回忆着。
如无意外,旁边这两人过一会儿就会关门出去,在院子里彻夜守着。
等大清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