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无动于衷“江姑娘年纪还小, 自然不懂我们之间的情谊。”
江无瑕气笑,这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一个个脑子都是有问题的吗怎么宋缺这样,梵清惠也这样。
“我是不懂你们之间的狗屁情谊, 但若宋公子是我的朋友, 我绝不会以情为要挟, 逼迫他做他不愿做的事。你这样做了,就不是真朋友。”
眼前这姑娘,纵然是阴癸派的妖女, 也太光明, 太坦荡了。而更难能可贵的是, 她知事故而不事故, 看过世间的黑暗面,却仍旧愿意相信存在的美好。
与她比起来,她好像成为了一个小人, 梵清惠自己嘲讽自己。
不愧是先天道胎, 寻找先天道胎一直都是慈航静斋的使命, 但得知先天道胎被阴癸派早早发现, 带到那里长大,梵清惠一直担心,若先天道胎是阴癸派那些妖女一样的作风和性格,便是违背师命,她也绝不会承认。
然而此刻看来,江无瑕却比她更像个白道中人。
梵清惠放下心来,先天道胎心思如此剔透,她也不用担心,她会走错路做错事。
“不是要挟, 江姑娘,是劝诫,宋公子行差踏错,我再劝他。”
见江无瑕面色不对,还要翻波,梵清惠叹了一口气“你也可以理解为,筹码交换。”
“”
江无瑕不理解,而且大为震撼,梵清惠一直都很通透的模样,言谈间应该也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还在以宋缺的朋友自居,不过是扯了一块遮羞布。
而她却无比坦然,并非是知错不改,而是根本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还像一个殉道者一般,以此为荣。
慈航静斋究竟教了门下弟子一些什么东西啊,江无瑕疑惑不已。
宋缺望着挡在身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刚才明明还讨厌他逗弄他,要看他失态样子的江无瑕,此刻在挡在他身前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他眸中微光闪动,还以为她是个仗着美貌便任性骄纵的姑娘,没想到
任性骄纵是真,但心思纯澈也是真,他宋缺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梵斋主,你的提议我不接受,岭南非宋某一人的岭南,朝廷想要议和,便请朝廷使臣来谈,你私下叫我退兵,请恕宋某无礼,若斋主约我前来便是说这件事,宋某不会相陪。”
宋缺隐隐表达了送客的姿态。
梵清惠似乎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也不意外也不恼,她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深潭,什么都无法在她心潭中引起涟漪。
宋缺拿着自己的水仙刀,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江无瑕满脸疑惑和纳罕,看着仍旧淡然喝茶的梵清惠“梵斋主,你真的不觉得你这样做,是错的吗你这样会伤了朋友的心。”
“有些事不可为却必须要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身殉道,匡扶天下,便是此身焚为齑粉又有何妨,凡夫俗子不懂,清惠并不愿与愚夫愚妇多言。”
就像岳山被江无瑕的逻辑弄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江无瑕也被梵清惠的话弄得说不出话来。
她逻辑早已定型,而且思维缜密,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动的。
江无瑕摇头,这样的人自以为自己是对的,有自己的行事方式,而且绝不会改,就像邀月怜星那两个人一样,坚定的都有些偏执。
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在这里劝个什么劲儿呢。
虽然她并不为阴癸派做事,可好歹还是圣女,跟慈航静斋是天然的对立竞争关系。
“姑娘是先天道胎,最适合修炼我慈航静斋的武功,等姑娘入了我慈航静斋门下,就会明白我的想法,为了天下太平,个人的小爱个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江无瑕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你想收我入门,做慈航静斋的弟子”
梵清惠点头,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是阴癸派的圣女诶,跟你们慈航静斋可是死对头,你收弟子收到阴癸派门下,你们创派先祖地尼若是泉下有知,怕不是要骂你是不孝子孙了。”
梵清惠面上带笑,仿佛看着一个熊孩子一样宽容的看着江无瑕“寻先天道胎,引她入门继承我慈航静斋的衣钵,本就是创派师祖之命,这是创派师祖与谢圣君的约定,我为慈航静斋斋主,自是要秉持师祖遗命。”
“又是谢令仪”江无瑕托着腮,重重叹气“我真怀疑,这个谢令仪是不是我的先人,这样为子孙后代着想,我倒是成了那个受益的幸运儿。”
她清楚的知道,她跟谢令仪没什么关系,纵然谢令仪的相貌就是一个男性的她。
她是几百年后宋朝的人,谢令仪却是从春秋时就活着,破碎了虚空的大前辈。
梵清惠不作声。
江无瑕哎了几声“可惜,我注定要辜负梵斋主的好意了,我生长在阴癸派,是绝不可能背着师父改换门庭,拜入慈航静斋的门下的。”
梵清惠也不强迫“江姑娘有的是时间考虑,姑娘行事倒非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