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或他族之人发生冲突,一切低调行事,如此在风口浪尖上还算平安。
雪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砍了羽衣过野和日向闻怜,而后将羽衣过野的头颅放到了父亲墓前。
她跪了下来,一如十六年前那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让这跨越两代人的恩怨彻底随风散去了。
而后她带了一千人北上和中岳辙汇合,领兵西进,不过半月便来到了大名府的城下。然而面对这座孤城,她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距城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停顿了下来。
她写了一份劝降书,命人抄写了数千份,利用弓箭射入了城中。她这封信中首先将先大名及两位皇子之死的真相公诸于众,痛斥了裕安姬为了一己私欲勾结外敌谋权篡位的恶行;而后表明木叶一向军纪严明,无意伤害平民与贵族,进城之日不伤人、不略财、不扰民;若是裕安姬肯打开城门率人捧着玉玺出城来降,那么来降之人不仅可以免得一死,而且可以保全终生荣华。
这封信在城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不仅赢得了不少民心,同时也给了贵族们第二个选择。他们享受了太多年的安逸,见木叶大军来势汹汹早就胆战心惊,可同时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们知道若是忍者得了天下,他们的地位必定会一落千丈,甚至连保全性命都十分困难,因此纵然知道大名府败局已定,也不得不跟着裕安姬一条路走到黑。
可一旦在绝望中有了生路,纵然这条生路远不如原来的路好走,也没有人愿意继续走绝路了。
贵族和平民们看了这封信生出了各样心思,可大名宫中的裕安姬却无疑是整个皇城中最不高兴的人。她抖着手看完最后一行,气得几下撕成碎片狠狠地掷在地上,尖锐的怒吼回荡在大殿之中“千手雪间想干什么她是在威胁朕吗”
“陛下息怒,为今之计还是要另想对策才好。”
被留在殿中的左相谷木义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木叶此举不过意在动摇军心,只要陛下整饬市井严防流言散播,赏赐军队激励人心,不足为虑。只是如今各国均已败退,木叶已攻下枚方城与西岚城,想来不日即可将最后两块领地收入囊中。而今大名府四面被围,何去何从,还请陛下定夺。”
“哼,羽衣一族也是废物,说什么趁千手雪间有孕体弱之际以她为质可逼退叛军,结果木叶没攻破,反倒让人给一锅端了。”裕安姬的不住地在殿中踱步,一腔怒气无处发泄,“还有左相你,当时还赞同羽衣,结果呢白赔了两万人进去”
“陛下,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若是外无强援,大名府破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裕安姬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压下了胸中的怒火。她的步伐渐渐缓了下来,目光从地毯慢慢移到了谷木义理的身上,忽而心生一计。她嘴角微翘,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谷木义理虽不解裕安姬为何突然改了态度,但还是依言退下了。他满身疲惫地出了宫,回头望着缓缓合拢的宫门,长叹了一口气。
他曾是先皇的心腹,进言和帮助先皇削弱裕安姬的势力,又在先皇逝世后力主调查真相,早就已经得罪了她。他本以为裕安姬才干出众堪当大任,只是眼中权势太重过于心急了些才惹得先皇不快,谁知现在才知道先皇的眼光是何等毒辣。
从她用了伊崎勇辉出兵南贺开始,便是一步错步步错了。如今他还能当个左相,不过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除去他们这些老臣罢了。
谷木义理半阖着眼,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正在这时马儿嘶鸣声响起,车子忽然一阵急刹。他身形不稳一下撞到马车壁上,皱着眉头勉强直起身子来“怎么了”
“大人恕罪,实在是府门口”
谷木义理掀起车帘,只见左相府门前围满了重重士兵,府门大开,不少兵丁正涌入进去,而府门口站着的,正是禁军首领元吉中海。
谷木义理大惊,赶忙下车阻止“元吉将军,你这是何意”
“左相恕罪,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元吉氏乃是伊崎氏的近亲,如今右相得了裕安姬重用,元吉中海更是有恃无恐。他扶刀而立,只瞥了谷木义理一眼,便冷冷地移开了目光“陛下有命,现今大名府危急,特遣在下接众位大人府上的家眷避难。”
谷木义理一听气得脸色铁青“你”
“左相有什么话就跟陛下说去吧,在下身上还有其他任务,告辞了。”说完,元吉中海便朝谷木义理草草一拱手,而后看向正被推搡出门的妇人孩子,将手一挥,“带走”
一时间哭喊之声不绝于耳,谷木义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人儿子乃至还在襁褓的重孙子被兵士们簇拥着带走,却毫无办法。他的目光扫过被翻得一地狼藉的府中,心中顿生悲凉。
想他谷木义理忠心了一辈子,二十三岁入朝,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了。为着先帝,他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到头来却落得个抄家挟持为质的下场,真说得上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如何不可悲可叹
若不是先帝的嘱托,他早就在裕安姬即位之时便急流勇退,安保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