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间万万没想到, 一觉醒来黑绝没了。
她看着这个透明玻璃罐中几乎挤得满满的一坨肉状物,不禁瞳孔地震“这,这是黑绝”
“准确的说是黑绝的转化物。”表面平静的扉间内心其实也很想吐槽, “我把多年前大哥带回来的鬼王细胞放进去后, 就成这个样子了。”
雪间表示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可是黑绝身为阴阳遁的产物, 连大哥的细胞都没有用,鬼王的细胞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克制它”
甚至吞噬的连渣都不剩。
“大哥的细胞终究只含有阳之力, 自然无法抵抗等级在其之上的阴阳遁, 但鬼王却不同。”扉间解释道,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我想不同的世界体系的力量等级应当不能单纯以实力的强弱来划分。”
“鬼王的实力虽比不上忍者,但却是那个世界能够将人转化成鬼并控制所有鬼的力量,换句话说,它在那个世界处于最高等级, 拥有绝对的压制力。那么相应的, 它在我们的世界所对应的人物, 应该是辉夜姬。”
雪间似乎明白了扉间的意思“二哥是说,因为黑绝是由辉夜姬创造出来的,等级在她之下,而鬼舞辻无惨的等级与辉夜姬齐平, 所以能够压制黑绝”
扉间颔首“对。”
雪间行。
“无论如何, 黑绝能够消灭终究是好事。”泉奈摩挲着下巴,“所以我们下一步只要把这个玻璃罐罐放到太阳底下就行了吗”
“不错。”扉间拿起罐子,递到雪间面前,“要试试吗,雪间”
雪间一愣“我”
扉间一脸理所当然“黑绝与父亲的死有关,当然该由你来处理掉它。”
雪间直直地盯着扉间手中的罐子, 半晌才接了过来。
好沉
玻璃在这个年代是极稀罕的东西,透明度远不如现代社会她熟知的玻璃,可即便如此,扉间实验室里的这些东西都是费了好大的劲通过各种渠道斥巨资买来的。不大的罐子的重量于平日的她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可今日捧着这一点重量,她却觉得有些拿不动了。
仿佛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罐内还未进化出完全意识的肉块不安地蠕动起来。抱着罐子的胳膊紧了紧,雪间和始终站在一旁的大哥对视一眼,在得到大哥鼓励的目光后,抱着罐子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
黑暗逐渐淡去,终究在屋檐的边缘被光芒取代。雪间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向铺满天空的明媚的阳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算算有多少年了呢,距离父亲离去
儿时的那段堪称无忧无虑的时光已在记忆中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就连父亲的面容也开始有些模糊不清,甚至再谈起这些往事她也能够十分平静淡然地同旁人讲起,似乎那年足以让她觉醒木遁的父亲的死已经被渐渐淡忘。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她也曾以为是这样,此刻在胸膛中跳跃的心却告诉了她不同的答案。
这是一种鼓舞的、雀跃的,即将达成目的紧张与期盼。
雪间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鼓涨到从心中溢出,传遍四肢百骸的情感,让她浑身的肌肉都不自主地紧绷起来。
近在咫尺的独属于太阳的温度传递到手背,原本冰凉的玻璃已被她的手捂得热乎了起来。感受到阳光的肉团努力地把身形瑟缩到阴影的一侧,在罐子前面留下了一片不小的空间。
雪间看着眼前阴阳分明的界限,抬脚跨出了这一步。
对鬼而言炽烈不已的阳光骤然透过玻璃如利箭般射入每一个细胞之内,强烈的疼痛伴随着烈火的燃烧迅速蔓延至全身。肉块剧烈地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不断地撞击玻璃壁,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个牢笼,移动到阳光晒不到的阴暗角落之中。
雪间眼睁睁地看着它徒劳地垂死挣扎,甚至能够听到它内心对光芒绝对的恐惧与抗拒却依旧被无情地灼烧成一点点飞灰,最后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不过须臾,原本被填得满满的罐子中便空空如也。
雪间怔怔地看着它消失,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它的消失变得空落落的。
她打开盖子,低头往里面看了看,又伸手进去摸了好几圈。
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八年了,八年的等待,可她找到害死父亲的元凶首恶并亲眼看着它死去后,得到的就是这么个空空的罐子。
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鬼王的细胞就能搞定的这么一个宵小之辈,害死了她的父亲。
没有想象当中的喜悦,没有梦中自己手刃仇人的喜极而泣,甚至她的眼睛连一点酸涩感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是应该高兴的、痛快的,应该当场大笑三声,应该冲到父亲的墓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就是复仇的结果吗
她承认也许她从未放下仇恨,只是把它深深地埋藏了起来。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