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谷木义理到的时候, 大名正站在窗前,手里端着碗茶。
“臣谷木义理参见陛下。”
“左相不必多礼,平身吧。”
大名抬抬手, 悠悠地坐回榻上的小几旁, 指了指对面“坐吧。”
“臣不敢。”
“此处只有你我两人,坐吧。”
“谢陛下。”
谷木义理谢恩之后, 才走到了大名的对面。他看着空空的小几, 不由有些奇怪“陛下今日怎么没弈棋,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大名抬眼看了他一眼“那副棋,我赐给千手雪间门了。”
“千手雪间门”谷木义理的目中闪过诧异之色,“是木叶千手一族的那个宗家女”
“嗯。”大名将前事说了一遍, “这么做, 也算是抬举她了。”
谷木义理当了这位大名三十余年的臣子, 对他再了解不过, 当下从他的话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恕臣多言, 陛下意欲何为”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你说, 朕若纳了千手雪间门,朝臣们可会反对”
谷木义理“”
谷木义理大惊失色, 直接站了起来躬身道“陛下何出此言那千手雪间门乃是忍者,怎能入宫为妃”
大名拾起榻上的两枚玉球,在手里把玩, 默然不语。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谷木义理放缓了声音“陛下乃火之国之主, 何等尊贵, 怎能让一个忍者伴于身侧,岂不是贻笑天下不说朝堂和天下如何议论,到那时皇室的体统何在, 陛下的颜面何在”
大名沉吟半晌“然而今千手和宇智波联手,将火之国所有的忍族尽皆收入木叶,影响力不可小觑,倘若不加以牵制,恐怕有一日会成大患。”
“即便如此,陛下也不应动这个念头。”谷木义理劝道,“您今日亲自接见千手雪间门,令忍者可一睹圣容已是有违礼法,亘古未有。自古后宫妃嫔皆为贵族出身,背后皆有显赫的家世。臣说句僭越的话,陛下要是将千手雪间门纳入后宫,且不说会于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后妃们又岂肯与一忍者共居于屋檐之下,同分陛下恩宠后宫不和则前朝不安,而今火之国中各领主势大,陛下又如何给这些大贵族们一个交代呢”
“更何况,雷之国的使者尚在京城。千手雪间门乃当世强者,北望之战创下了何等功绩陛下既决定赏赐重用木叶,此时若下旨纳千手雪间门,木叶则会失去一大战力。这样一来,雷之国见您如此重用木叶,又见木叶势弱,定会助长开战的野心。如此,双方还未曾交战火之国便先逊一筹,自损臂膀,实非明智之举。”
手中玉球碰撞的“哒哒”声逐渐缓慢下来,大名静静地听着,面色不变,语气却不自觉地出现了些许动摇“此举虽不甚妥当,但亦是抬举千手一族。宇智波已为我所用,若是将千手也”
大名虽未说完,但谷木义理却明白他的意思。如今朝堂之上裕安姬的势力愈发的大,更有千手一族作为助力,让大名日益不悦。此次倘若能挟制千手一族迫使其成为大名的助力,则对裕安姬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削弱和打击。
明白是一回事,可谷木义理却仍然不赞同“陛下已重用宇智波一族,再拉拢千手,恐将引起宇智波不满。此举虽可能令千手和宇智波离心以削弱木叶,然亦有可能将宇智波推向公主殿下,可谓是得不偿失。”
“且您将千手雪间门纳入后宫,表面抬举了木叶抬举了千手一族,实则对其挟制,令千手失一主力,进而失去对宇智波的优势,因此未必可使千手一族感怀在心,反而可能会暗生怨怼。如此一来,您既未成功拉拢千手,又使宇智波离心,岂非事倍功半”
“故而臣以为,当此外敌环伺之际,不宜对木叶有所举动,反而当以怀柔为上,令其为我所用,方为上策。”
大名听着听着,神色渐渐松缓下来。昨日裕安姬才将千手雪间门罚跪于庭院之内,必会令千手一族心怀不满,这也正是他今日宣召千手雪间门进宫的原因之一。倘若再对木叶出手,那么今日的拉拢就失去了意义。
思及此,大名也就基本打消了这个念头“左相说的是,是朕太心急了。”
“既如此,左相便挑选一人去木叶宣旨吧。”
谷木义理闻言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应下“是。”
此时的雪间门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在命运的转折点上走了一遭,她在内侍的引领下沿着原路出了宫,回头微笑着行礼“有劳内监了。”
引她出来的还是兴庆“不敢,大人慢走。”
桃华惦记着雪间门膝盖的伤,早就等在了宫门口。此时她看到雪间门跟人告了别,往这边走来,忙迎上前去“大人,您您还好吧”
雪间门任由她打量,温和地笑道“当然没事,我好得很。”
桃华见她不像是受了为难的模样,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露出笑容来“大人没事就好。我已备了马车,咱们回去吧。”
大明宫距离她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