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很少上网冲浪,网络上繁杂的信息对她来说,就像把她扔进黄果树瀑布里听英语听力,过于考验人了。
那些看不懂的特殊用词,不仅让她觉得自己十多年的心理理论训练都白做了,甚至让她产生“我语文到底是怎么及格的”困惑来。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却都不是她能理解的意思
尤其是神奇的拼音缩写。
戚舟所以你以为,我真叫你去抱你同桌大腿
岑枳茫然啊。所以我那天,没有立刻答应你呀。
毕竟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得做到。
戚舟发出个捂脸表情包,问岑枳枳枳,答应妈妈,下次我们要是说了什么超出你三观范畴的话,千万千万先问我们一声儿是什么意思,好吗
还有,别“抱”你同桌大腿。
虽然这么干不犯法。
“”
岑枳乖乖的好哦。
放下手机,岑枳长吁了口。
刚刚一路上都在纠结贺知野那个“是不是想占他便宜”的问题,甚至有点儿不敢看他,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
教室里已经陆续回来一半同学,笑闹声充斥。
贺知野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面前又摊着他那本化学习题册,整个人靠在椅背里,看着又像是拿数理化催眠的样子。
岑枳塞好手机,拧过身子去看他,拉长着尾音,小声叫他“同桌。”
贺知野半耷拉着的眼皮子抬都没抬,跟快睡着了似的“嗯”了声。
岑枳干咽了一口,用理智挥开贺知野问她那话时的画面和气息,一脸板正地告诉他“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有答案了。”
说完又顿了下,特意礼貌地加了句询问,“你想听吗”
贺知野一顿,眼皮子动了下。
睫毛慢腾腾地抬起来,贺知野头微偏,盯了她得有好几秒,右手搭上课桌面儿,倾身过去,脑袋低下来,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淡道“说吧。”
岑枳看着他白生生的耳廓,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有智慧地揣摩出“你说小声点儿”的意味。
于是稍稍挪了挪,又凑近了他一点。
清甜气息贴近,贺知野垂了垂眼睫毛,喉结很轻地滑了下。
“我以后,”小姑娘慢吞吞的声音摒开教室里的嘈杂,带着隐隐雀跃,小声且认真地告诉他,“不用占你便宜啦。”
贺知野眼皮痉挛似的一跳“”
岑枳见他嘴角没有弧度,小脸更加郑重起来,搁在桌沿儿上撑着自己的小手,都有支棱起来对灯发誓的架势。
脑袋重重点了下,铿锵道“我保证”
贺知野慢腾腾地,慢腾腾地直起身,眉眼压低偏过头,面无表情看向她,声音淡得像加了半杯冰块的金拱门可乐“小高考历年真题都做完了”
岑枳“”
小长假前最后一天,岑枳没在食堂吃中饭,也没和党夏一块儿。
甚至没回教室午睡。
小同桌今天上午就没精打采的,甚至连装模作样翻开书,盯着发呆假装听课都懒得演一下。
偶尔还会情绪低落地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贺知野也没多问。
以为是小姑娘每个月的那几天,身体和心情都不怎么美妙,中午干脆回家休息了。反正小区离得也近。
可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贺知野都没见她回来。
正巧杨垚一脸无奈,马嘉悦骂骂咧咧地从后门进来。
听内容,讨论的是和简星疏那帮人约架的事儿。他这两天一直听马嘉悦念叨,说钱鹏飞那儿出了叛徒,似乎是被简星疏收买了。
贺知野对他们这种青春的躁动无处安放,只好化成中二魂熊熊燃烧的行为,非常无语。
整天打打杀杀的,拍电影吗
马嘉悦走回座位,看岑枳不在,正大光明地问了声“爸爸我们改期了晚上跟我们一块儿去啊”
贺知野中午说要午睡,没有半分父子情地拒绝了陪他出席南楼北区两方会晤的请求。但看他这状态,也不像睡了午觉的样子啊
贺知野“”
这玩意儿还能反复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相亲呢。
马嘉悦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其实贺知野从不主动参与他们这些“为了兄弟”的正义战斗。
出手的那几次,都是人挑衅到眼皮子底下挡着他道儿,耽误他来学校知识的海洋里补觉,或者妨碍他回家和枕头亲密接触了,顺便一下而已。
除了初三那一年的事儿,贺知野其实是个“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老子眼里都根本没你”的人。
但他还是问了。万一能收获奇迹呢
于是在收到贺知野没出意外,懒洋洋的一声“不去”时,马嘉悦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妈的,你知道简星疏那货为什么爽约吗”
贺知野眼皮子一动,慢腾腾地抬眼。
马嘉悦忿忿道“那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