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扶起。
“没关系,”她微笑着说,“只要爸爸现在带我回家,我就原谅你。”
周衍会心一笑,不解释不多言,拍拍她头道好。
父女俩几乎已是最后离场的宾客。
回去的路上,同坐后座的两人各怀心事,全程都默契地缄口未言。
周衍一直沉默望向窗外,而宋知则时不时地悄悄侧目。
男人似有心事的模样,令她不禁去猜,周衍究竟在找谁,竟那样执着不倦。
有那么瞬间,宋知怀疑过是不是宋语默,但只一刹,她便迫使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她觉得,这更多的是自己在对妈妈更失望后,而生出的妄念。
她疑心,自己的潜意识想与这位完美父亲有更多牵连。
可怕的是,妄念一起便迅速地生根蔓延。
明知是妄想,宋知这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而梦想成为周衍真正的女儿,时而又想起今晚的现实的她的母亲。
对父亲的求不得,以及对母亲的失落感,交织裹挟,搅得她的心低沉又烦乱。
折腾半宿,根本没办法闭眼入睡,宋知索性开灯坐起来。
走下床,她欲打开窗透透气,经过沙发时,她看着被仍在上面的手包,倏尔驻足。
宋知转而在沙发里坐下,她打开包,拿出了陈焰送自己的那串钥匙。
选择收下它时,宋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去。
那一刻,她只是知道陈焰送出就不会再要回,她不忍丢弃,打算妥善珍藏。
然而,这刹,宋知握住这串钥匙,却突然很想过去那个俱乐部狠狠地发泄一通。
她才刚收到这串钥匙,他们今晚才刚刚见过,又是这样的深夜。倘若自己现在过去的话,少年绝不会知晓,她应当也不算越界吧
宋知细细地分析,不断地在内心说服着自己。
终于,她握紧钥匙,随便寻一套运动衫套上便不顾一切地打开房门冲出去。
下楼的时候,女孩克制着想要狂奔的心情,将脚步放得极轻。
她以为,这样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
宋知不知道
今夜这座别墅里,难眠之人不止她一个。
周衍亦是。
黑暗中,男人就立在卧室的窗边。
指间明灭的星火里,他看见他的女儿,在凌晨两点,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