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寿和真很娴熟地蹬上了自行车,他们都读过国中,如果不是家离学校近到一个街区的范围内,日本的国中生几乎都是骑单车上学的,这几乎是日本国民骨子里的记忆了,不论男女老幼,日本不会骑自行车的人就和韩国不喜欢吃泡菜的人一样稀有。
但凡事总有例外,而绘梨衣就是这个例外。
绘梨衣扶着野田寿递给她的单车,她看着野田寿和真跨上自行车的动作,她抬了一只脚放在自行车的一只脚踏上,又忽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敢骑车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尝试,绘梨衣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绘梨衣小姐不会骑单车啊?”野田寿扭头看着踌躇在原地的绘梨衣问。
“绘梨衣小姐这么端庄的女孩子,不会骑单车不会很正常嘛?”真小声提醒野田寿,“寿你不要什么事都大惊小怪啦。”
野田寿问出这个问题也觉得自己愚蠢,绘梨衣小姐是蛇歧八家的家主,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需要亲自骑单车呢?这种女孩的国中时期大概也是上下学豪车接送的吧……不,说不定根本就不用上国中,听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请最棒的老师上门教学,和平民家的孩子区别开,这样才能保证教出的孩子是最优秀的吧?
但是野田寿根本想不到的是,绘梨衣的状况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豪车接送她上下学,也没有老师上门教她,如果绘梨衣能选择,从小骑着单车去学校应该是她更向往的事……但她没有选择,她从小被困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就像被囚禁了太久的鸟儿一时间都忘了要怎么飞翔。
正当绘梨衣束手无策时,路明非推着单车来到绘梨衣旁边,他当然想到了这个情况,于是特意找租车店的老板借来了软垫固定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绘梨衣还没骑过自行车吧?”路明非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的软垫,“我先带绘梨衣骑一程吧?”
“好。”绘梨衣点点头,虽然脸上的情绪没什么波动,但是放在自行车踏板上的脚果断的收了回来,就像是被老师点名上台答题不知所措又马上被解救的孩子。
路明非把绘梨衣的单车靠在路边放下,他用一只手固定了自己的单车,另一只手扶着绘梨衣坐上单车的后座,然后自己再潇洒地跨上。
路明非指着笔直的樱花大道对还在发愣的真和野田寿说:“还在发呆呢,别被我和绘梨衣甩下太远。”
路明非卖力地踩单车踏板,逛街用的休闲单车被路明非骑出公路车的架势,风急促的风和飘落的樱花花瓣一起从脸庞划过,坐在后座的绘梨衣不由自主地搂住了路明非的腰,她看不到的前方,路明非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恺撒和楚子航如果看到了路明非的表现一定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曾经的怂货居然也有这么“蔫坏蔫坏”的一面。
这是路明非看偶像剧学来的技巧,暧昧期或者恋爱中的女孩坐在单车的后座,男生忽然使坏似的猛踩单车,女孩就会因为突然受惊而下意识地搂住男孩的腰,两人的感情也会顺理成章地因为这种亲密的举动而迅速升温……怪物少女也是女孩啊,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哪怕绘梨衣也没法例外。
路明非把自行车踩得飞快,就像是追风的少年,绘梨衣的脸贴着路明非不算宽阔但是可靠的后背,春天的风里裹挟着青春又懵懂的荷尔蒙,漫天纷飞的粉色樱瓣散发着浪漫的气息。
“靠,大哥还真是狡猾,难怪像绘梨衣小姐那样的人物都被他迷的死死的!”野田寿看到像演偶像剧似的路明非和绘梨衣,羡慕得跳脚,“我怎么就没想到,不知道租车店的老板还有没有软垫借!”
说着,野田寿不自觉地瞥向真,真一下子就看懂了野田寿的眼神,她红着脸拘谨:“绘梨衣小姐不会骑单车,所以路先生载她,但是我的单车骑的很好,所以寿你就别想啦!”
说着,真也踩起了单车,躲也似的逃离了野田寿的身边。
“可恶,早知道我就骗真说单车租光了,说不定真就愿意和我骑一辆。”野田寿懊恼了一会儿就重新打起精神,“大哥你们等等我啊,来一场速度和男人间的公平较量怎么样,野田组的寿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是大哥我也不会放水的!”
几辆单车先后掠过一株株巨大的樱树,粉色的樱花被风卷起,樱花铺满的道路上印着深浅不一的车辙印,男孩女孩们骑车单车在长满樱花的大道上你追我赶,灿烂的阳光从樱树的缝隙间洒下碎片般的温暖。
……
三架单车停在小河旁,沿着河畔的长椅上坐着两男两女四道身影,白色和粉色的樱花花瓣在河面上铺了满满一层,河水潺潺地流,把这些鲜艳芬芳的花瓣送往山野的不知名处。
“大哥你骑的还真是快啊。”野田寿靠在长椅上,仰着头气喘吁吁,“大哥你都不会累的么,你还载着绘梨衣小姐,怎么一点都不看你喘气。”
“谁让你骑的像一条疯狗似的,差点撞到了其他游客。”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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