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租赁的三亩田地到底被孙家收回, 背后最大的功臣非阮柔莫数,她最近可是兢兢业业在孙父孙母以及孙耀祖的梦境中来回蹿。
对人类动手,看似简单, 实则对一个鬼魂来说伤害极大,比人伤人的后果可要大得多, 哪怕害死原主的就是孙家人。
故而, 她得使用这种钝刀子磨人的法子,孙家人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为此造成的烦扰却不少。
因着夜里噩梦连连,压根睡不好,半日里没精神,孙父处理家中事务时都有些懈怠, 时不时就要出点小问题, 而孙母处理家中杂务尚可,在外出与人交际时险些当面睡着,可是失了大礼,至于孙耀祖, 因着年龄尚小定力差,是受影响最大的, 兼之还在读书, 夜里睡不少,白日没精神, 功课一落千丈,还挨了夫子几顿训斥,可谓憋屈。
又一日,孙家三口凑在一起,皆精神萎靡, 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老爷,总不能一直这般下去。”孙母无奈朝孙父道,意思是让他想想办法,同为鬼魂,怎的公婆就一点用没有呢。
孙父同样束手无策,“爹娘那边跟人相安无事,不好再下手,否则,也怕阮五娘真的下狠手。”
孙耀祖听得厌烦,不耐烦道,“爹娘,阮五娘不是大哥的妻子嘛,不能让他管管,要是管不了,不如干脆将人放走。”
没理会小儿子口中的埋怨之意,孙父脑海中也顿时浮现念头,对啊,为什么不将人放走呢,人间还有休妻一说,阴间说不定也有同样的办法,等没了关系,大不了再弥补一番,最好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念头起了就再也消不掉,当晚,梦中,阮柔熟门熟路的入梦,一挥手给三人织造了七八个噩梦,保证人一晚上都睡不着,就准备离开。
忽听见孙父开口,朝虚空中喊道,“阮五娘,你在的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阮柔默然不语,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孙父提了提胆子,继续说着,“我知你不忿,但事已至此,一直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你不想当我孙家妇,我放你离开就是。”
“离开?”阮柔的耳朵动了动,有些动心。
人在阴世的身份受阳间影响,譬如原主跟孙光宗有夫妻名分,到了阴世这份关系依旧存在,除非解除,否则对彼此都有约束关系,不论阮柔自己还是原主,显然都不想跟孙家有所牵扯。
几乎不用犹豫,她便立即同意,在梦中显露身形,对着孙父道,“好。”
孙父欣喜,没敢直接提出双方恩怨尽消,只尽心尽力,跟孙母一起拟了放妻书,将双方关系解除。
接过放妻书的那一刻,阮柔只觉得整个魂体一轻,似是解除了某种禁锢,好处显而易见,但坏处也不少,想着阴世的种种,她顿时心生不妙,连忙从梦中脱离,重回阴世。
果不其然,望着脱离自己控制的孙宅,阮柔无奈,趁着未被发现前进去。
孙有才也察觉到了异常,此刻正虎视眈眈,见阮五娘回来才歇了去东边看看的心思。
阮柔回到东厢,却知道久待不得,早晚孙有才都会过来,届时发现不对劲,冲突在所难免。
索性阮家姐妹都被转移了,没必要继续留在孙家,主意已定,她干脆利索卷包袱跑路,当晚趁着无鬼注意,麻利溜了。
没了孙家,她一个孤魂野鬼,竟然没地方去了,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阮大娘她们所在位置的阴世安家,以后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她一个鬼,身上的行李也就从孙家卷出来的一些物件儿,可谓一穷二白,搬家自然也简单,当晚,阮柔再次安家,可惜的是,没了阴宅,晚上休息都不安生。
翌日,阮柔上来阳世看看杂货铺的进展,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杂货铺已经顺利开张,不过,与阮柔想象中的不同,阮家姐妹的杂货铺,除去盐、布料这些自己暂时制不出来的成品,其他东西基本都自己包揽了。
譬如,能用竹条编制的簸箕箩筐,阮大娘手巧,一日闲着无事编出几个就够铺子里卖的了,其他的,手帕、荷包等,但凡能自己做的,就坚决贯彻不花钱去买。
对此,阮柔只能笑着接受,给人找点事情做,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挺好的。
阳世的事一切顺利,阮大娘心情大好,也有空关心阮五娘了。
她问,“五娘,你还是住在阴世吗,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现在我们一切都好,你要不要去转世投胎?”
“嗯,挺好的,前几天刚从孙家阴宅搬出来,还有些事要做,等做完了,我就去投胎。”
“什么事?”阮大娘正准备问,想起什么,到底压下,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才最好。
阮柔显然也没有说的意思,叙旧完毕,干脆利落的走了,还招呼她,如果有人去闹事,就去找纪家或者钱家,对方应该会伸手帮一把的,再多,她也管不了了。
接下来,阮柔的心思没怎么放在这边,而是继续折腾其他其他几家。
拿走赖麻子家和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