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尚家离开后, 田永又接连去了两家,可惜的是,天色已晚, 漆黑的屋檐昭告着主人已经休息。
无法,田永只能垂头丧气归来, 一无所获。
家里的灯同样灭了, 阮氏不出所料依旧没有回正房,田永不自觉走到客房门前, 尝试着推了推,门没开, 应当是被反锁了。
他顿了顿, 记起先前阮氏给下的最后通牒, 咬咬牙, 又到了一旁的窗户处, 手不过轻轻一推,便将那窗户推开。
夜晚寒凉, 若是开窗睡一晚, 指不定明日就会感染风寒,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田永的手就忍不住微微颤抖, 可仍是很坚定的将窗户完全推开,而后, 轻悄悄离开,没发出一点动静。
屋内, 原本假寐的阮柔蓦然睁开眼,望着大开的窗户,眸色幽深。
良久, 她下床,将窗户重新关上,这一次,她没忘记将窗户闩上。
是夜,田永彻夜难眠,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赶紧做贼心虚去隔壁客房,结果,眼前一幕让他震惊,窗户竟然是关上的。
他皱眉,怎么会呢,是阮氏半夜醒来关上的嘛,那是否联想到窗户为何打开,又会不会猜测是自己故意的。
很久很久,问题都没有答案,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再未阖眼。
倒是阮柔,昨日早早睡下,翌日醒得也格外早,利索地起床,按照约定往阮家去。
阮家人正准备吃早饭,见到她来,也就多添一双碗筷的事。
吃过早饭,一家人便商议起去讨回嫁妆的事。
阮父忍不住问,“田永那小子怎么说的?”
“昨日我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但他一件东西都没能带回来。”阮柔语气淡淡,不见丝毫欢喜,也不带任何怨恨,好似一个陌生人。
阮母瞧见,心头越发低落,这几日无数次后悔给女儿结了这亲,如今后悔已是晚了。
“杏花,你跟他,还能继续过下去吗?”阮母小心翼翼问。
“昨晚,他回来的时候,把客房窗户打开了。”阮柔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很明显。
阮父一惊,下意识狠狠拍了下桌子,那力道之重,将桌子上的碗筷都弹跳起来。
阮母嗔他一眼,“做什么呢。”
阮父讪讪,却依旧满心怒火。
与他相同的则是阮大哥,他一个猛力,硬生生折断手中的筷子,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暴脾气,把怒气表现得明明白白。
阮大嫂拍了他一下,“没受伤吧?”
阮大哥连忙摇头,“没事。”
阮大嫂这才放心,继续关心杏花的事。
她笃定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东西没拿回来,担心我们上门,才出了这恶毒主意。”
要说田永因此想要谋财害命,自然不至于,可他也绝对没安好心思,寒风入体,感染风寒,轻则伤身,重则丧命的也不是没有,说恶毒并不过分。
“外人都道他是好人,我先前也是这么以为的,如今才知道,那不过批着羊皮的豺狼。”阮柔恨恨道,她将一切说出来,自然是为了避免阮家人再继续撮合自己和田永,只要真心疼爱女儿的,得知这样的事,就不会让女儿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阮母关心道,“杏花,那你没事吧,若有不舒服的,可千万大意不得,咱们直接去找大夫。”
“我没事,他动静不小,我睡得不沉,醒过来将窗户关上了。”
“呼。”几道声音心有余悸,此刻方才放心。
“不行,当家的,杏花这日子不能继续过下去了。”阮母看向阮父,“老头子,你说呢。”
“嗯,杏花,要不你今儿就搬回来吧,和离的事我来找他谈。”阮父无需思考,直接说。
时下,夫妻和离并不容易,更多时候,都是女子犯了所谓七出被夫家休弃,但凡能继续过下去的,女子及女子娘家就不会惦记和离,可女儿不一样,若继续过下去,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
“嗯,只是,要先跟田永把账算清楚了。”
阮家人知道她说的是嫁妆的事,早前便已说好,当下也不纠结,三两口扒完饭,直接跟着阮柔出门讨债。
左右每一家都要过去,阮家也不挑,直接从距离最近的丁家开始。
按原主的记忆,丁家人正是拿了原主发簪的人家,那簪子还是原主当年出嫁当日戴的那一支,可惜,被丁家儿媳看见,在田永跟前说了几次,就被那冤大头送出去。
丁家算下来,与田永有些亲戚关系,不过关系已经很远,田永面前能称丁家的丁老头一句表叔,因着关系疏远,当初孤身一人的田永也没能被丁家收养,不过看在亲戚份上,也给了些接济,田永送簪子,想来也有报恩的心思,当然,如果他不用妻子的嫁妆报恩,阮柔都能夸他一句。
他们到的时候,丁家人已经起身,院子里不时传来忙碌的声音,还正好跟要出门的丁老头撞上。
丁老头在镇上的苍家谋了一份差事,家中条件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