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人各有各的心思, 阮柔当然也不例外。
逃荒至周水村,可以说避开了原主最大的难关,有阮家长辈在, 怎么说养家的重担也不该压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想到这里,她安然睡去。
第二天依旧不得清闲, 阮老黑带着三个儿子,和其他几家原卢苏村人一起去计村长家, 商量建房以及买地事宜。
至于阮苏氏, 吃过早饭后,立即带着家中女眷们和孩子们外出挖野菜,左右在周寡妇家吃的也是这些,还要给钱,不如自己出去挖了做。
而阮柔不出意料, 被留在了家中, 看顾下面的弟弟妹妹。
说来阮家一大家子,原主作为长姐,似乎自然而然有了照顾下面弟妹的责任, 但原主这辈子厌倦了上辈子的付出不得回报, 这一世显然不想伺候了, 固然, 阮柔也只得另想办法。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找个赚钱的活计, 只是,初来乍到,找工作不易啊。
直到中午,阮苏氏等人带回一大筐野菜, 除去一家人吃的,还分了周寡妇一部分,便准备之后各吃各的。
逃荒期间门,作息不规律,常披星戴月赶路,连带吃饭都饥一阵饱一阵,如今安定下来,阮苏氏也没有改回一日三餐的打算,按她的话,一天少一顿,三个月可是能省不少,于是阮家人依旧一天两顿,稀粥野菜,勉强混个肚儿底。
等到中午,阮老黑与阮父等人终于回来,面上喜忧掺半。
“怎么样,低价贵吗?”
阮老黑点头,“比卢苏村还要贵上两分,这里上等水田估计得十两一亩,差一点的都要八两,旱地五六两。”
阮苏氏跟着皱眉,腹中不断打着算盘,想起什么,她问,“宅基地呢?”
“村中的宅基地早已分光,若要建房,只能往更偏僻的地方了。”阮老黑说着,手指了指南方。
周寡妇家本就是在村子的南方,地处偏僻,更往南,则是一片荒地,怪石嶙峋,看着就不是个好地方。
奈何外来户,也只能接受,阮老黑有些可惜道,“我们商量了下午过去看看,几家尽量挨在一块儿,也有个照应。”
“嗯。”阮苏氏应了,又问,“咱们什么时候买地?”
“如今村中正好有一户人家出七亩地,我们每户要一亩二的,大概要十两银,你先准备上。”
阮苏氏不满,“怎么才一亩地,依我看,最好买上七八亩才行。”
“初来乍到,就是真有地出手,人家也多出给自家人,哪里轮得到咱们,这次的地,依我看,还是计村长从中出了力。”阮老黑心中有数。
“那可怎么办?”阮苏氏哪里知道其中的道道,只觉心焦万分,家里就那么点银子,不买地没有产出,又能支撑多久。
“买地的事急不得,一亩就一亩,明天开始,就让老大他们去同辉城找活干,还能省了粮食。”阮老黑安排着,随即道,“对了,计村长说我们还可以自己开荒,不过也要看过才能决定,毕竟不免税。”
阮苏氏这才安心几分,在她看来,只要有地,日子就还能过,管它水田荒地呢。
一天时间门匆匆而过,第二天,不仅阮父三人要去城里上找活计,就连阮苏氏都带着几个儿媳去采购。
家中缺的东西实在太多,最基础的油盐总不能一点没有,还有冬日的棉被、棉衣都不大够,总得提前准备。
这一回,阮田氏躲懒直接留了下来,于是阮柔得以跟着去城里。
周水村距离同辉城着实不远,饶是不舍得坐牛车,单靠双脚走,也不过一个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交了三文钱入城费,心疼得阮苏氏直抽抽,一个劲嚷着人来多了。
“行了,老大,你们四处看一看,有没有地方招工的,如今城里人多,便宜些也能干。”任何时候,劳力都不值钱,往常还能算计干一天活到底值不值,如今可顾不得许多。
阮老大应下,带着两个弟弟离开。
对上两个儿媳和大孙女,阮苏氏同样一阵吩咐,“老大、老二家的,布庄、杂货铺,咱们朝不同方向走走,看看哪家最便宜。”
“好嘞。”阮李氏二人满口应着,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剩下一个大孙女,阮苏氏瞅了半天,这孙女懂事是懂事,可上次被老大家的冤枉后,就记恨至今,着实小家子气了些,一家人哪能记隔夜仇,但毕竟是老大家的先冤枉了人,她不好多说什么,想了又想,只让人跟着自己。
于是,阮苏氏带着阮柔,阮李氏、阮孙氏分成三队,分开朝不同的方向进发。
阮柔二人往前走没两步,就发现了一家布庄,看着规模挺大,二层小楼,装饰的金碧辉煌,格外上档次。
阮苏氏瞧见心里打鼓,只想着进去问问价格。
走进大堂,阮苏氏先却步,阮柔则一眼瞧见拐角立着的木板,上书“招伙计,待遇从优,价格面议。”
心念一动,趁着阮苏氏往里走的时候,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