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回娘家,阮大伯娘带着阮大伯以及儿子早早回娘家,阮柔这个侄女不能跟着, 只得和阮奶奶一起守家。
阮家上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嫁得远,基本只在过年回来, 故而,早早的,阮奶奶就准备好一桌的饭菜,只等女儿归家。
阮柔悄悄回忆了下, 对原主的姑姑并无多少印象, 更不存在什么矛盾,微微松口气。
从早上翘首以盼到中午, 阮姑姑一家方才姗姗来迟。
为首的是一位颇为精瘦干练的女人,年纪约莫十上下, 足足比阮奶奶高了一个头,这使得阮柔抬头看她时, 总觉得对方很高大威武。
“这是云娘吧,瘦了,不过回来就好。”阮姑姑对待侄女的态度尚可, 语气和缓地关心几句,之后便是跟阮奶奶说些家里的琐事。
与阮姑姑一起前来的, 还有一大两小, 大的阮姑父十许, 面相憨厚,性格沉默寡言,只是几乎与阮姑姑同样干瘦, 。
两小应当是两人的孩子,大的男孩十四五岁,已经有大人模样,小的女孩**岁模样,两人都紧紧倚着阮姑父,显然对这个外家很是陌生。
从院门前到一路迎到堂屋里,等围坐在饭桌上,阮柔才与表哥表姐说上几句话。
饭菜为阮奶奶亲手所做,虽算不上十分丰盛,可大约也尽了她最大的能力。
吃饭期间多是阮奶奶问阮姑姑家里的情况,由此让阮柔对阮姑姑家的情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别看阮家所在的锦绣村贫困,但比较起来,阮姑父所在的小山村更为贫瘠和偏僻,毕竟锦绣村还只是在山脚,远离官道和城镇,田地虽荒可起码饿不死人,小山村则是完全在山中,几乎没几亩能耕种的田地不说,村民进出山更是极其不便,连一日餐都是大难题。
原本阮家爷奶当年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不指着女儿赚彩礼,却也不希望女儿嫁错人过一辈子苦日子。
奈何阮姑姑坚持相中当年偶遇几次的阮姑父,婚事就此定下,之后,大山阻隔下,阮姑姑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十几年回来估摸也就二十来次,故而阮奶奶对这个女儿牵挂极深。
从其面容,便可知日子不大好过,阮姑姑后悔没后悔看不出来,但夫妻两人感情很好,行动举止间透着股默契。
吃过饭,大人们继续说话,阮柔听着无趣,便领着表兄表妹来看自己养的兔子。
“看,这是我养的兔子,好看吧。”她介绍时颇有成就感,带着一股子兴奋与骄傲。
比起刚来时,兔子长大不少,兼之冬日毛发厚实,更是大上一圈不止,驯养了几个月,日日有送上门的吃食,兔子没想着逃跑,反而很是温驯,唯独爱刨坑这点让人有些担心。
“哇。”发出惊叹声的是年纪没大多少的小表姐,或许女孩子对毛绒绒天然有着股喜爱之情,也不顾自己与阮柔这位表妹还不熟悉,央求着道,“表妹,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嗯,不过不要太大力气,兔子若急了也会咬人的。”阮柔叮嘱,生怕她不知轻重。
小姑娘看看兔子,再看看表妹,终究忍不住诱惑,伸手将几只兔子挨个摸了一遍,完事后兴奋非常,小姐妹俩迅速亲近起来。
阮柔从她口中知晓两人的名姓,阮姑父姓郑,名郑石,小名石头,下面两个孩子,表哥名郑柏,表姐名郑佳。
郑柏个半大孩子,显然对兔子不感兴趣,他奇怪地问,“兔子是你养的吗,为什么要一直养着。”
郑家在山中久居,多少会几分打猎手段,不过,一般他们打到动物也是吃或者卖钱,对外家的表妹竟然养着兔子不大理解。
“我养的,”阮柔骄傲抬头,“不过兔子是堂兄抓的,当时才这么大点,太小了,”她给两人比划了下,“我就想着养着,等以后生一窝小兔子,家里就可以靠着卖兔子挣钱了。”
“哪有那么简单。”郑柏想也没想反驳,“花时间花精力,最后不一定能养活,不如去外面打野兔子。”
意见产生分歧,阮柔也不跟他争辩,总归等她养好兔子,自见分晓。
屋里的郑姑父大约是插不进去话,边也溜达着出来,见到柴房里的兔子,听说是他养的,又是一番惊奇。
“养得很不错嘛。”
阮柔暗道还是他有眼光,遂将自己怎么怎么精心养的说了一遍,听得阮姑父连连点头。
“若能养起来也算一门不错的营生,不只是兔子,还有兔子皮毛,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小孩子家家瞎胡闹,养着好玩,哪里指望她挣钱。”阮奶奶笑着打断。
阮柔顿时不服气,“奶,我很认真养的,你看兔子都大了好几圈。”
阮奶奶没怎么仔细看过,现下一瞧还真是,她本就是个对孩子和蔼的性子,此刻更是夸赞,“云娘用心了,等再长大点,宰了给你做红烧兔肉吃。”
阮柔连忙摇头,“吃肉不着急,等兔子多升几窝小兔子,咱们不仅有兔肉吃,还能卖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