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是田家三房唯一的儿子, 你们不是一直强调这一点吗?”阮柔似笑非笑看向面色古怪的田老头和田老太。
田老头神情不善,断然拒绝,“不可能, 我们老两口还活着,田家就不可能分家。”
“小六那么小的孩子, 不过把他该得的东西分给他, 怎么就成分家了, 他不还是要靠着你们。”
田老太支支吾吾, 半晌回答不上来。
田族长眼神复杂看向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阮柔拍手,痛快道,“小六几次三番多灾多难,田家的态度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 小六是碍了某些人的眼。”
田老头厉声道, “你瞎说什么?”
“不然呢,上一次风寒高热都不愿意请大夫, 这一次更是被大房打到重伤昏迷不醒, 不是嫌他太碍眼, 还能是什么?”
田老头这下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能说第一次是想要试探对方对小六的态度, 结果被反将一军, 第二次则是连他也没预料到的意外吗,关键是, 说了也没人信啊。
不说还好,一说,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疑,甚至忍不住怀疑起大房的用意来。
毕竟,上一次率先提出不给小六请大夫的就是大房媳妇, 这一次更是大房三个孩子一齐动手,想到小六额头磕出的鲜血,他也不由瘆得慌。
该不会,真的是大房有了小心思,才对小六动手吧,他不敢肯定。
田族长瞧见他心虚的模样,同样忍不住心生怀疑。
“贞娘啊,你是不是想多了,上次我们没当回事,这一次不过几个孩子的吵闹,我们不是立马就请了大夫,小六那伤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的。”最后还是毫无所知的田老太觉得不可思议,连连解释。
阮柔却没搭理她,而是认真的看向田族长和田老头。
心虚之下,两人面对阮柔,也就少了几分底气,一个躲躲闪闪,目光不敢与之直对,而另一个,同样言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反正我只给两个选择,若想要小六继续留在田家,你们必须把该分给小六的提前分了,田族长做个见证,若是小六不能平安长大,这份财产就交给田氏族中吧,也省得你们说我贪图这些。
若是不想小六留在田家,我今天就带走,你们田家那点子财产,以后跟小六也没关系。”
“这......”田老头看向田老头,一时拿不定主意,尤其前面一条,小六不能平安长大,田家的财产就要沦落成田氏族中,那才真让人心疼呢,毕竟小六年纪还小,说不定一场风寒、一个意外就能夺走他的性命,谁都不能确定他一定能长大成人。
田老头咬咬牙,看向不久前还安分待在田家,丝毫不敢有非分之举的女人,再一次感受到浓浓的后悔。
“对了,要是选第一个,小六身上的事情我也懒得多计较,若是选第二个,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小六讨一个公道。”
□□裸的危险啊,田老头暗自磨牙,在不确定老大家是不是真的干了这些黑心事,他也不敢完全硬刚,否则,对方绝对不会叫他轻松,说不得还要将所谓田家的恶毒事迹宣传的人尽皆知,届时,别说老田家几十年的好名声,就是整个小田村,恐怕都要受到殃及。
这不,看田族长隐带威胁的视线,田老头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再没了退路。
“我选第一个。”
“老头子。”田老太诧异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不解。
“行了,反正早晚都是小六的,早分晚分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田老太闻言气得不清,正要跟他好好分辨一番,却被阮柔忽然打断。
“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急着回去,要是定了,就趁早定个契书吧。”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实则心理暗暗打着小算盘,这一番完全是将人忽悠瘸了,等人反应过来,跟田家大房的人一对口供,岂不是可能露馅。虽然吧,田老头也不一定信大房的保证,但能少一桩麻烦总是好的。
被赶鸭子上架,田老头心知没了退路,也不纠结,躲到一旁,跟田族长悄悄议论了不知什么,两人合力列出一张清单,便是分给小六的家产。
田老头咳嗽两声,“你也别嫌少,家里人多,小六虽说代表三房,可我作为一家之主也不能完全偏向他,这么多东西是我能给的最多了。”
阮柔看着黄纸上的单子,如对方所说,东西并不过,左右不过三亩地,压根不到田家的四分之一,但兔子急了还要人,能分到这么多,她已经很满意了。
“就这样吧。”阮柔代替小六,在契书上按下手印,田族长作为见证同样留下自己的手印。
一式五份的契书就此生效,一切完毕,田老头以为事情就此终结,却不料,再次听到惹人厌的声音。
“待会儿就去镇上过个户吧。”
对面三人的脸色再次黑上一个度,却也说不出什么,总不能说刚签的契约就想着以后不认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