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海棠也积极参与。
无它,她要趁此机会,给裴珍珠寻个厉害的婆家嫁出去,免得一日日地心思全用在勾引四皇子上,神烦。
七八个贵女从林间打马出来,渴了,跳下马在清澈见底的溪水边双手捧水喝,解了渴沿着蜿蜒的小溪而上,却在一簇簇盛开的石榴花旁偶遇了裴珍珠。
十七岁的裴珍珠身段长开了,一身明月白纱裙掩映在火红的石榴花旁,娇艳逼人。
若遇上她的是一群男人,铁定看直了眼。
可惜,这是一群自恃美貌的贵女,但凡遇上姿容能压过自己的,便要不客气地挤兑一番。
“哟,那不是寄居在武安侯府的裴珍珠吗她也来了,又是走的后门”
谁都知道,以裴珍珠的穷县令之女身份,断无资格狩猎随行。
“狩猎名单不是恭王殿下出的吗,听闻前阵子恭王府为王妃设生辰宴,花重金聘请的琴师正是裴珍珠,你们知道的,她弹琴助兴是把好手,指不定讨得主人欢心,赏她个随行名额也是有的。”
这话真真是恶毒,三言两语便将裴珍珠贬低成供人取悦的伶人。
其余贵女用帕子捂嘴嗤嗤笑。
说话间,离得近了,裴珍珠温婉有礼地屈膝行礼,这群贵女却目不斜视地径直越过,把她当空气无视,其中一个侯府秦小姐还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裴珍珠一下。
裴珍珠一个趔趄,后退两步,不慎踩上一颗小石子跌坐在草地。
“嗤,那副柔弱样装给谁看。”秦小姐斜瞪一眼,扭着小腰远去。
裴珍珠面上云淡风轻,藏在广袖下的手指却死死攥紧了小草,用力得指间染满绿汁。
“妹妹,是谁把你推倒了”裴珏从身后茂密的林子里猎了一只火狐狸出来,见裴珍珠跌坐在地,忙跳下马背跑来搀扶。
“永平侯府的秦小姐,除夕宫宴烧坏我雀金裘那个。”裴珍珠瞥眼背影已模糊远去的一群人。
裴珏愤恨“又是她等着,哥给你套个麻布袋揍死她”
裴珍珠笑了“大哥,何须那么麻烦。”说罢,贴近裴珏耳朵嘀咕几句,裴珏立马应下,转头就返回茂密树林抓去了。
初夏的烈日微微晒,一群锦衣华裳的贵妇不愿外出晒伤自己的娇嫩皮肤,一个个地全在狩猎观望台里纳凉,慵懒恣意地坐在摆满茶果点心的长案后闲聊,身边婢女环伺,给她们打着蒲扇。
裴海棠手拿团扇挑了个通风口坐着,扇影遮挡了她频频窥视的视线。
她一一掠过观望台里的老年或中年贵妇,精心给裴珍珠挑选着恶婆婆。
忽地,目光一顿。
观望台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均是上辈子出了名的恶婆婆。
其中那个穿绛红衣裳的是荣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这个不在裴海棠的考虑范围内,并非不愿让裴珍珠高嫁,而是上辈子定亲的正是她家,可惜这位国公夫人和上头的太夫人很快相继病逝,热孝期间不宜成亲,才让上辈子的裴珍珠硬生生拖到朱少虞登基为帝还是未嫁之身。
另一个穿湛青色五福拜寿锦袍的是康定伯府的伯夫人,近年家道中落,空有伯爵名头,日子却过得苦巴巴,好在独生子高中今科状元,让她又有了盼头。
欸,别以为她儿子顾宴高中状元,便能青云直上,实际上顾宴只是个夸夸其谈的酸腐文人,真当了官压根玩不转官场。偏生伯夫人又自以为养出个状元郎了不起,各种挑剔儿媳妇还是长寿之相
嗯,这个恶婆婆,裴海棠看中了
“顾夫人。”与她同桌的国公夫人有事外出后,裴海棠特意走过去搭讪。
顾夫人自从儿子高中状元,便双眼长到了头顶上,闻言傲气地瞥过来,直到瞧清楚来人是裴海棠后,才忙起身见礼。这年头,谁敢得罪宣德帝的宝贝外甥女昭阳郡主啊。
但是吧,恭敬只是表面的,顾夫人内心却极度瞧不上裴海棠。
无它,自从康定伯府败落后,被一众贵族挤兑,顾夫人就恨透了像裴海棠这样的权贵,暗地里辱骂他们全是一群靠吸祖宗血过奢侈日子的寄生虫,远不如她儿子牛掰,凭自己本事高中状元
裴海棠才不管这些呢,坐下后便热情地问她“顾状元今年二十又一了吧不知可曾定下亲事。”
顾夫人一听便知何意,笑道“这个倒是未曾,不过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定在今日晌午相看。”
言下之意,无需你多管闲事。
偏生裴海棠假装听不懂“哦,还没定下呀,那可巧了,我身边有个姑娘姿容出众,才气也纵横,与状元郎甚是匹配呢。”
顾夫人笑笑,连那姑娘是谁都不屑问。
裴海棠压根不需她问,自爆道“这姑娘顾夫人也见过,我家堂姐,除夕宫宴上给我弹琴伴奏那个。”
顾夫人笑容一噎,她哪瞧得上宫宴时被当众羞辱过的裴珍珠更甭提,事后还屡屡被皇亲国戚聘请至府弹琴助兴,与个歌姬无异。
半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