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短工被带下去之后,成鼎元复又吩咐自家人去看好门户,这才看向谢尧臣。
他本以为这龙头怪石是谢尧臣安排,为了拿捏他,但他又揪出这么个小厮,完全对他自己不利。成鼎元当真有些琢磨不透了,只好试探着问道:“王爷,这怪石……”
“你问我做什么?又不是本王府上挖出来的!”谢尧臣横了成鼎元一眼,忙撇清干系道:“这种麻烦事,你可别扯上本王!”
说着,谢尧臣表现出一副极其怕事的模样,对成鼎元道:“王妃耳坠不要了,找到就当送你家的,至于这怪石……”
谢尧臣眸中隐带威胁,盯着成鼎元道:“本王什么也不知道!跟本王没关系!你自己府上的物件,自己处置!”
说着,谢尧臣带人就走,脚步甚急,像是极怕沾上这扰人的麻烦。
成鼎元看着谢尧臣去路匆匆的背影,心间的担忧和怀疑荡然无存,甚至还眼露些许嫌弃。
所以,这般堂而皇之摆在眼前,可以彻底拿捏他的机会,琰郡王这纨绔压根没发现吗?不仅没发现,还胆小怕事的跑了?跑了?
废物啊!
成鼎元两手叉腰,嗤笑两声,随后叹息着摇摇头,他要是皇帝,有这么个儿子,能活活气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瞎了那一副龙章凤姿的出挑外表。大开眼界,着实大开眼界!
成鼎元不再理会谢尧臣,而是即刻叫身边的心腹,将那怪石抬去安全的地方藏起来,随后便去审问那短工。
成鼎元在战场上,审俘虏的事干得已是相当熟练,那些俘虏,骨头可比这短工硬多了,他照样不是能从嘴里挖出有用的情报来!这小小短工,能在他手底下撑几个回合?
以成鼎元审问的手段,这短工在他的审问下,根本没撑过两炷香,尽皆交代了个干净。
成鼎元这才了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成鼎元细细听完,随后转身,缓缓踱步只柴房的窗边。光线透过那已泛黄的窗扉,在他面上投下了无生气的暗沉光影,他神色间满是浓郁的失望。
原来,是太子要害他,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接受太子的拉拢。
成鼎元当真心凉至极,他是大魏的武将,守护的是大魏的疆土,大魏的海域,若有朝一日,太子继位,他必然会像现在一样,效忠未来成为皇帝的太子!
太子他又是何苦?
是怕他接受别的皇子的拉拢,从而失去助力,又助涨他人势力吗?
成鼎元苦笑着摇摇头,他是武将,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功业!他委实不明白京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心寒,心寒至极!
但凡太子亲临过一次战场,见过一次战事的惨烈,就不会做出这般利己却损大魏未来的事!东南沿海混乱多年,是他一手打出如今的局面,且局面尚未稳固,他还没有培养出能接手他的人!
若他此时身死,东南沿海势必再次陷入混乱!太子,当真是狭隘至极!
倘若日后登上皇位的是这样一位君王,那大魏的未来,着实堪忧。成鼎元闭目,深吸一口气,神色间满是悲哀。若不是琰郡王跋扈,他因祸得福,这一回,怕是要栽个彻底。
思量许久,他最终决定,带着怪石和那短工,去面见皇帝。
此事不成,他私心估摸着,太子还会有后招,与其等着被陷害,不如跟皇帝坦诚。他们这位皇帝,是位明君,这些年对于东南海战的政策,他便能瞧出来。
此番前去,他只陈述事实,绝不置喙皇储。
做下决定,成鼎元亲自提人,将那怪石装在箱子里,抬上车,同往皇城,面见皇帝。
官员休沐至元宵,但皇帝不同,休息几日后,便已紧着处理国事,前几日他述职时,还见过他,并留他在宫中用了一顿晚膳。
成鼎元来的时候,皇帝踩着炭盆,正在取暖烤手,同一旁的福禄公公有说有笑,看起来精神甚好。
成鼎元跪地行礼:“微臣成鼎元,拜见陛下。”
皇帝冲他笑笑道:“平身,看座。”
成鼎元跪着没动:“微臣惶恐。”
皇帝觉察出事态不对,神色严肃起来,问道:“可是有事?”
成鼎元再复叩首,陈情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臣有两名属下,乃琰郡王妃外祖家的亲戚,昨日琰郡王妃随舅舅来臣府上做客,不甚丢失一对耳坠,今日琰郡王上门寻找,谁知,找耳坠的过程中,竟意外从臣的院子里,挖出个奇怪的东西来。”
皇帝不解道:“什么东西?”
成鼎元命人将箱子抬上来,随后打开,跪在一旁对皇帝道:“陛下请过目。”
皇帝起身,上前细看,看了半晌,皇帝蹙眉:“这石头,像龙头。”
成鼎元复又命人将那短工带上来,以及短工里衣搜出的银票,全部呈在皇帝面前,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太子有意拉拢,到他拒绝,再到今日琰郡王为妻掘地,揪出短工,以及审问,所有的事,全部细细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