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宁不再管赵长松要如何,她先回了东厢房,找了顾嬷嬷过来问话。
家里的对牌一直是由她保管着的。
顾嬷嬷听了此事十分错愕。大少爷在外头放印子钱?这如何可能的。不走正道,钻营苟且,这是赵老太爷最深恶痛绝的事情。他是言官,这一辈子都刚正不阿,大少爷最明白这个,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知道是有人想害我。”赵长宁把看手里的对牌,已经渐渐入夜了,烛光只笼着她面前的书案,别的地方似乎都是昏幽的黑暗。她看不出表情,只是继续说,“问题是谁想害我。我问您,这对牌一直是您贴身保管,除了我,您可曾给过别的人?”
“绝不曾。”顾嬷嬷果断摇头,“我知道对牌于您的重要性,一向是贴身收着,又怎会拿去给别人使了,得了机会来害您!却不知道,回事处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确定?”长宁仍然需要最后确认。
“我自是确定的。”顾嬷嬷一点不犹豫,给长宁看,“您看,对牌上穿孔,我用红绳串起戴脖上,睡觉也不曾取下。”
长宁点头。顾嬷嬷细致妥帖,极为可靠,贴身伺候她多年,她是绝对信得过的。“那我便有个猜测了,我这对牌没出借过,去回事处取银子的人,用的许是假对牌。”
顾嬷嬷悚然一震,对牌此物虽大家都知道有它,但真正识得对牌的,还是只有掌管对牌的太爷,长孙,或是回事处的管事。“没见过对牌自是假冒不出来,能是谁呢……难道,还真是太爷身边的仆从不成?”
长宁摇头:“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她抬起头来,“您真觉得,只有这些人见过吗?您仔细想想,对牌到我手上之后,谁曾看过?”
长宁说到这里,顾嬷嬷也思索起来,没多久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惨白。
长孙只在把对牌领回来那日,给窦氏看过,那时在屋子里近观了的,只有长房的人!
无论是谁,都是根本不想去细想的。
“也不一定就是她们中的谁,”长宁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一丝疲惫,揉了揉眉心,“许真是旁人吧,咱们不知情的。母亲那边二姐和三姐都在,暂时不要扰了她们。您把这事告诉父亲,叫他派人协助您查一查吧。”
“那您……”顾嬷嬷微一迟疑,长宁把这些事都交给她了,那她要做什么?
“我有事要去做。”赵长宁把她房中的账本和那对牌收起来,叫四安进来给她披了斗篷,“这院子里就由您盯着,我是最信得过您的。”长宁握了握顾嬷嬷的手。若她连顾嬷嬷都信不过,还不知道能信谁。
顾嬷嬷送她远去,站在门廊看了好一会儿。立刻就叫了香椽和香榧两个大丫头过来,将这院子的大小仆人都聚起来一一地排查。
正房那头,赵老太爷在同几个儿子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瞒很久。刚一入夜,回事处的管事就捧着账本来了。赵老太爷看了账本,久久没有说话,长宁这孩子的秉性他肯定是信得过的,不然不会把对牌交由他管。但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这几个孙儿。至少赵长宁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管事因自己的失职,嘴唇也有些发抖:“因是年关,府里用银子的地方多,所以小的没有起疑……更何况大少爷那处支银子,我们也不可能不给。竟不注意支出去了一千多两。是小的错,未及时将此事禀报给老太爷知道。”
赵老太爷却很平静,至少比李管事想的平静得多。他放下了账本说:“既然如此,把长宁给我叫过来吧。”
屋内的丫头应声而去。未等多久,赵长淮、赵长松二人进来了,先拱手给老太爷请安,赵长淮先说:“祖父,长兄放印子钱的事我等正在回事处,已经听说了。正值年关,家里亲戚来往多,且次年长兄就要科考了。我看此事应当谨慎处理,免得落下话柄。私下惩罚长兄便够了,不可过多宣扬。”
“二哥说得太客气了。”赵长松却很坚决,“我看这事祖父还需从长计议,不可包庇纵容。就算是长兄要参加科考了又如何?品行不端正,照样是个祸国殃民的贪官佞臣。祖父这一辈子清正廉明,岂可被他给坏了名声。”
赵老太爷闭上了眼睛,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赵承廉原是坐在一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