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灯火通明,香案上燃着烛火。
殿内正中,从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镀金笼子,金笼落了锁,除非将锁打开,不然,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从那金笼的狭窄缝隙里钻过。
金笼内放着一副刀架,刀架上横着一柄寒光森森的横刀,那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梅县令所居住的宅邸。
至于是如何确定横刀所指方向的具体位置,明清大师给出了解释:“正午之时,阳光会找到佛堂内,按照那刀影的长度可以确定横刀所指方向距离清泉寺共有多少距离。”
“二者关联,也是横刀转移方向之后,梅县令与我们研究之后才得出。”明清解释道。
沈诉诉看了那横刀一眼,便感知到了绝世兵器的压迫感,刀上有古怪的纹样,也不知是何用处。
“这横刀的樋,模样有些古怪。”顾长倾道,“我不曾见过这样铸造的樋纹。”
沈诉诉问:“樋是什么?”
明清大师轻咳一声道:“沈小姐,通俗来说,就是刀上的凹槽,可以减轻刀身的重量,也方便……杀人时放血。”
沈诉诉听了,一惊,手抖了起来。
顾长倾知道她就是又怕又喜欢凑热闹,便攥紧了她的手,让她冷静一些。
“要不然怎么说这刀邪性重呢?”明清大师道,“我清泉寺的僧人日夜念诵经文,也能没能压住这刀的气息呢?”
“明清大师,也信是这魔刀杀人?”顾长倾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明清微笑,“我寺里那么多僧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做,总要给他们找些事来做。”
顾长倾:“……”
“这样也能安慰一下寒山县里的百姓,我们不信这等事,但他们可因为魔刀的传言夙夜难寐。”
“可是,魔刀被我镇压之后,寒山县还是有人死去,此事就棘手了。”明清皱眉说道。
“明清大师,您确定不是您的金笼钥匙被偷了吗?”顾长倾问道。
“不可能。”明清笃定说道。
“金笼的钥匙在何处?”顾长倾问。
“在这里。”明清大师有些不好意思。
他对沈诉诉行了一礼道:“沈小姐,您可以暂时避让一下吗?”
沈诉诉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咳咳,老僧要脱鞋。”明清大师不好意思道。
沈诉诉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躲到佛堂后边去。
明清抬脚,把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又从里边拈了一枚金钥匙出来。
顾长倾算是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金笼钥匙不会失窃了。
能闹出这等事的幕后黑手,多少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他总不能去脱一个老僧的鞋子吧?
“咱们百姓藏匿重要物品的手段,还是要学习一下。”明清一边说,一边用钥匙打开了金笼,“南公子,您请看吧。”
沈诉诉在后边听见明清脱完鞋了,于是赶紧跑了出来。
“哦,沈小姐出来得这么快?”明清大师惊讶。
“过来。”顾长倾又把她的手牵住了。
“二位才刚成亲,感情令人羡慕。”明清大师说着客套话。
顾长倾一手牵着沈诉诉,一手点着灯,在那横刀上照了一圈。
“没有痕迹。”他抬手,在横刀的刀柄上按了一下。
横刀的金属表面极其光滑,他一按便留下痕迹,这说明,在此之前应当没有人碰过这把刀,又或者是痕迹被清除了。
“我派僧人在此日夜诵经,实际上是让咱们寺里的僧人盯着这魔刀,但——被派出诵经的僧人都说他们当晚一恍神,待清醒过来的时候,那魔刀就已经动了方向。”
顾长倾点了点头,他又随着沈诉诉在屋内搜寻片刻,在佛堂旁的窗台上,他摸到一丝粉末的痕迹。
“这是什么?”沈诉诉好奇,靠了过去。
“莫动——”顾长倾正待阻止沈诉诉,但她已凑近了。
沈诉诉刚嗅了一下那粉末,就昏在顾长倾怀里了。
顾长倾:“……”
他将她拥着,抱了起来,手指一捻,将剩余的粉末用纸包接着。
他倒不惧这等迷药,只是普通人估计承受不住。
明清还在佛堂外边等着他们,待顾长倾出来的时候,沈诉诉已经晕倒在他怀里。
“这——”明清大惊。
顾长倾将裹着迷药的纸包收好,点了点头,让明清不要惊讶:“是西域传过来的迷药,只要顺风吸入,就会失去意识。”
其实沈诉诉本来不用晕倒,但她偏要闻,闻了一下,这不就倒了吗?
“此事确实是有人在幕后谋划。”顾长倾道,“我先送大小姐回房歇息,其他明日再议。”
“那这魔刀?”明清问。
“我已将魔刀放归原位,将其指向没有宅邸的远郊。”顾长倾道,“若真有人意图对梅县令行不轨之事,他定要来移动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