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没体温了?
不不不,一定是他自己的手心温度高,就衬托得爸爸的手格外凉。苏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手按上养父的左胸膛,去感受他的心跳。没有,不管他怎么仔细感受,都没能感觉到心脏跳动。
是胸肌太厚了?还是他按压的位置不对?
苏星不断调整按压位置,指尖忽地触碰到一个硬物,像是一个小瓶子。
苏星将手伸进外套里,从对方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瓶。
小药瓶上沾有血迹,血模糊了瓶身上的标签,苏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像这样放在心口随身携带的,一定是很重要的药吧。比如强心剂或速效救心丸。
苏星拧开药瓶,将药倒到手心。
里面只有一颗透明的小药丸。说是药丸,却长得像是宝石,晶莹剔透。
苏星从没见过这样的药,漂亮得让他移不开视线,想要一口吃掉。
苏星甩甩脑袋,将那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他捏起那颗宝石般的药丸,塞进养父嘴里。但养父牙关紧闭,他再怎么塞,也只能塞到对方嘴唇下,根本喂不进去。
苏星急得额角冒汗。
视线扫过之前的药碗,苏星拿起碗,跑去接了些水,拿着勺子将水一点点喂进养父嘴里。就算水不能把药直接送进去,也能把药化开,能吃进去一点是一点。
喂了两勺水后,苏星伸出手指在养父嘴边四处按了按。没有触碰到药丸状的硬物,应该是吃下去了吧。
就在苏星收回手时,一只冰凉的大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地上昏迷的男人睁开了眼。
"?!!"
效果居然这么好!
比退烧药见效得还要快。
苏星惊喜不已。
哪怕养父的眼神略显呆滞,根本没有焦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论谁烧到昏迷后骤然醒来,都得懵上一阵子。
苏星用被扣住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顿时转向他的手,猛地张开嘴。
苏星以为他想喝水,将装着水的药碗递过去。
但男人脑袋伸过来伸得太急,牙齿与陶瓷碗壁
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吼,吼呜——”
男人喉中发出急切的嘶吼,将碗沿咬得当当作响,水都顺着他的侧脸流了下来,打湿了衣服。
苏星赶紧劝他, "爸爸别急,慢慢喝。"
听到苏星的声音,男人蓦然停住,紧接着就猛地往后退去,身体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墙面。
如果不是苏星之前在他脑袋后塞了个枕头,他这一撞,得把自己撞出脑震荡。
碗里的水也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洒了大半,都洒在了他腰腹的衣服上。要知道他腰侧还有一道撕裂伤。
苏星赶紧将碗端开放到地上,扯过一把纸巾,撩起养父的衣服下摆,小心地给他擦拭。“吼!”男人弓着身体后退避开,不让苏星接触他的伤口。
"我弄疼你了吗?"苏星有些无措和懊恼, "对不起,爸爸。"
"来,呼呼,痛痛飞飞。"苏星低头凑近,想给养父吹伤口。
男人反应更大了。
猛地抬手阻挡,手肘撞上床架,发出听着就疼的巨响。
还未碰到苏星的头,他又像想起什么般地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背到身后。
他弓起身体躲避,身后是墙,退无可退,他就将身体往床下缩。
偏偏他的左手被铐在床头架上,他无法整个身体都缩到床下去,只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卡在那里。
苏星都懵了。
他只是想给爸爸呼呼呀。爸爸为什么那么抗拒他?
是因为他不小心把爸爸弄疼了,爸爸就讨厌了他吗?泪水在苏星眼底汇聚。原本还在调整姿势、想将脑袋也缩到床底的男人,僵了住。
"吼……别、别哭,星星,别哭。"
男人艰涩开口。
像是从模糊破碎的记忆中,努力寻找词汇和发音,将其拼凑出来。男人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哄他,苏星就忍不住抽噎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爸爸不喜欢我了……"
"喜、喜欢,最,喜欢星星。"男人一字一顿,坚定道。
"真
的?"
苏星抹眼泪,睁着湿漉漉的通红兔子眼看他。
"真,的。"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让我给你擦干水,也不让我给你呼呼。"苏星询问。
男人顿了顿,缓缓道: “怕,痒。”
苏星震惊地眨动大眼睛。
养父那样一个高大强壮、严肃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