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的土布衣老百姓,在戏台前看戏,格外热闹。但是城隍庙里,明明烧着一根根火烛,庙里供奉殿上半截却依旧黑乎乎的。
红宝烛融化的长痕,从木头刻的城隍像淌下来,
城隍面朝庙外的大戏台子,油彩涂出来的脸,仿佛在笑:
‘热闹啊~’
‘热~闹~啊~哈~’
画面消失,只剩那奇怪的‘热闹啊’的声音回荡在玩家耳边,一股寒意爬上众人的脊梁——没错了,太原的城隍,已经被“香主”吃了!
直播间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才有弹幕颤巍巍地打出:【城、城隍被吃掉了?城隍还能被吃掉?】
屋子里的罗澜舟、陈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如果太原的城隍真的已经被“香主”吃掉了,那维持着明面两套城禁的“香主”,恐怕比他们想的还恐怖,太原的危险性也会比他们预期高出许多。
反过来,情况如果真的糟到这种地步,那他们一
进城,只是稍微提了一句“香主”不好的话,就引来雷劈,再正常不过。()
陈程下意识看了屋子西北角黑糊糊的屋梁一眼,想起那边的暗格子里藏着的香主像,后背下意识毛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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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十道摩挲着手里的旱烟斗,眉头紧锁。胡蝎女打破沉凝,向唐秦确认:“太原城出现两重‘城禁’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唐秦答得非常利落。
她们靠各种007工贼手段,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把供香会的发家老底都摸过一遍了。
“原先,香主会在太原的声望和地位没这么高,是三年前黄河大决口,那次大决口后,黄河两边一直在闹诡祸。太原原本应该也遭过一次大诡祸,要死好多人,连城门口的镇佛都压不住。是城里的‘供香会’的人出来,说拜香主,请香主保佑就能让太原一地平平安安。”
“太原西城门的人,最先拜了。”
“西城门附近的诡祸平了。东城门有人不信,供香会的人说,不信的之后肯定要遭血灾。”
唐琴说到这,胡蝎女他们已经在皱眉了。
“之后东城门应该真的死了不少人,然后东城门的人跟着就信了。”唐秦道,“打那后头,外头各地诡祸不断,唯独供了‘香主’的地方,最是平安。大家就一传十,十传百,两年不到,就成了现在的规模。”
“后来,没多久,太原往南,平遥那边闹了大诡祸,连大城里都死了好多人。”
“好多逃难的人逃到太原来。”
“太原的人慌,就请命,请衙门准许,在官府衙丁外,再让供香会的掌事们带着有庇护火的香使巡逻,以保平安。”
听到这里,卫厄、解元真他们已经能够预料到后头的事了。
先是初步的由供香会来巡逻,保护街道的百姓的平安。这个供香会巡逻,肯定是比衙门的衙丁巡逻更有成效,然后再进一步,暗中煽动民众,由已经习惯了供香会教众的太原百姓,更进一步提出来,由“香主”进行城禁!
一步步蚕食,如同温水煮青蛙。
直播间已经有种骨头发毛的感觉了。
谁知道,解元真刚刚将自己的猜测一说,唐秦就苦笑着道:“哪里!哪里要得那么久?!”
原来,诡祸刚刚出现没半个月,眼见内城外头的普通百姓,因为供香会巡逻队的存在,日子过得安宁。内城的富商大户就坐不住了。忙着各种施压,让衙门赶紧把供香会请进来!而且,内城的人,可都是大商中的大商,大户里的大户。
刘老戚那种身家不过数千两银子的家伙,在城内真正的巨富面前,看都不够看。
这些巨商巨富的安全,肯定是要比外头的平头百姓更进一步。
那普通的供香会巡逻队肯定是不够的,
得是比香会掌事、香会香使高许多重的“香主”显灵保佑!如此才能配得上他们的身家和身份。于是,这第二重邪气森森的“香主禁”,竟然是有内城的那些大商大户,高官显贵的人,
() 敲锣打鼓,恭恭敬敬,请进去的!
听宋月眉、唐秦说完,五行六道的人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这、这、这人是怎么死的——蠢死的!!”
卫十道没卫九易那么沉稳的性子,握着旱烟斗就骂了出来。
别人躲着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来不及,太原内城的人倒好,自己赶着往城里头请。不是蠢死是什么?
“一重套一重的图谋,他们所图甚大,恐怕是想走的供奉造大神的路子!”胡蝎女沉声道,“众口造神——供香会先夺了城隍地方阴神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再往上走,由香众推供香会成为一地的巡逻兵,然后获得城禁权。现在,供香会离最终目标,只差一个来自朝廷的正式敕封了。”
胡蝎女的一番话,说得其余五行六道援手连连点头。
“众口造神,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