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相百门!
龙门基地在梅一荷前辈和船王唐罗的牵头下,合力组成的计划就叫四相百门。他们居然在副本里,又听到这么一个称呼,莫不是前人史上,也当真存在过一个“四相百门”不成?而和四相百门并存的“五行六道”又是什么?
有心问四相百门和五行六道的全部消息,但罗澜舟和陈程也知道,
他们现在演的角色,是徽商魏少的手下,算江湖人的一员。要是四相百门、五行六道对江湖人来说,人人皆知,他们直接问出口,百分百招人怀疑。
没办法,罗澜舟只好套话,借口自己在南边混,对北头的消息知道不多,问卫十道东北石匠是哪一门的。
卫十道哼了一
声,似乎对他没听说过自己的家传很是不高兴。
不过,看样子旧社会三教九流的,道上门派太多,像罗澜舟这种不知道所有门派的不在少数。卫十道不高兴归不高兴,倒也没怀疑到其他的上头去。
“土生石,石为金,相生相辅,俺们卫家,是五行六道里的金行手艺人!”卫十道一抖手,几枚石头子从他的手中落下,随着他的手往地上一抹,几枚石头竟然自己风化成细沙,又随他的手一带,重新聚拢成石头。
“五行六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里的人,跟四相百门的那些练武粗人不一样,”卫十道是个蛮传统的手艺人,恪守自家手艺的秘密,还瞧不起其他的门派。提到这个时候,似乎还夹杂了点私人仇怨,旁边的铁哥儿抱着刀,瞪了他一眼。
“俺们五行的人,重的是手艺,能靠一双手使出千般技巧。我们卫家,能以石造百物,以石镇诡,以石挡煞,一门功夫全在土石相生上。”
“当年我们卫家,联合其他五行四家,合力铸造山海关,挡住长白诡怪入关害人!”
“我们五行手艺人,当属关东之首!”
卫十道自傲道,半点没有寻常时候的散漫不正经。
罗澜舟还想再问六道是哪六道、东北五姓又都对应哪五行,河曲城已经彻底平稳下来。
只是这种寻常人感受不到的平稳里,蕴含着仿佛随时会被引爆的危险。
卫十道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将东西收起来:“走,我们出门找‘定人桩’去。”
“不是说只能等卫、魏少那边打探出来吗?”陈程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卫队,不解问。
卫十道把布褡包往肩头上一甩:“已经埋下去的‘定人桩’找不到,我们得找他们准备新埋下去的定人桩。”
这话什么意思?
铁哥儿、罗澜舟、陈程一愣。
还是罗澜舟这个核心二队的副队长脑子转得更快一点——已经埋下去的定人桩,埋在黄河堤里,黄河堤那么长,卫十道也不可能像河曲六大家那些绝户畜生一样,将河堤扒了找。那就只能等卫厄的消息。
但河曲六大家急着在凌汛前开采黄河金眼,他们过不了多久,恐怕就又要埋下一大批的“定人桩”。
卫十道要找的“定人桩”,就是这一批,河曲六大家盯上了,又还没动手的人桩。
假如河曲六大家在短时间内,需要一大批的定人桩来抵挡掘黄河堤的危险。那他们这批定人桩会打哪来?
罗澜舟、陈程眼皮一跳,一个词,浮上心头——
河曲大集!
要说到最近的,人最多的地方,那非河曲大集莫属!
***
河曲西北面城门外,黄土大坪的集市上,方圆百里的乡下人、难民都汇聚在这里。大集中间和南边的空地上,搭着戏班子、武场子,不时有人敲锣卖艺。牛羊马的声音和讨价还价的争吵混杂在一起,整个大集热闹非凡。
卖汤老头的摊子还摆在大集
的边沿上,
摊子前,依旧是几张木头桌子,一大一小两口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河曲夜集的锣声“锵~锵~锵”响起。
“交孝敬钱了!交孝敬钱了!”河曲六大家的家丁在大集上呵斥着,跟讨债一样,催四周的泥腿子赶紧交钱。
赶集摆摊的人纷纷苦着脸掏钱。
有人嘀咕了一声,怎么今儿这么早交?往常不是快要散集了才收吗?
被六大家的家丁狠踹了一脚,骂:“让你交你就交,老爷们开恩让你们摆集,你个穷棒子还敢在这儿抱怨?”
被踹的乡下人无处诉说,只能在六大家的威势下老实交钱。
*****
马车从河曲八大街上驶过,卫厄一直到马车经过两条巷子,才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先前,他用地官印镇压了阴森宫殿中的恶鬼,让香火顺利燃起,将卫十道要传递的消息,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向外扩去——香火中飞出无数火光组成的名字,携带着卫十道的通知,一闪消失。
而在允许卫十道借道传递消息的一刻,卫厄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立刻震断了宫殿中的插着的那一柱香火,
[地官借道]一结束,卫厄的意识瞬间回到了河曲城,同时避开了那扫过整个河曲的阴冷视线。
一直到危机感完全消失,卫厄才缓缓回忆起刚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