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寸寸要被她眸中的冰冻结,片片开裂,露出柔嫩的血肉,“路过…圣女的房间与这里不在一个方位,依儿要去哪里,才会路过我的房门外。”
他好像有许久不曾仔细看过她,也好像有好久没有这样亲近的同她说过话。甚至让他生出了想要令这一刻久久保留,想要细致的描摹她神情的每一处细节,让此时永远不要逝去的想法。
奚依儿被他戳破,微微咬紧了下唇,容颜上浮现出些许难堪。
谢望轩不忍见她这幅模样,心脏都要跟着她一起疼了起来。他几乎克制不住,只差半分便要伸出手,碰一碰她的唇,让她不要再折磨那处娇嫩的唇肉。
“进来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谢望轩主动说道,或许他早就已经想要这样做。他忍了太久,只是因为圣女一直配合,未曾主动凑上前质问他,他才能一直疏离她。
可她只要流露出一分难过与亲近之意,谢望轩就已经溃不成军。
奚依儿跟随在男人身后走进了房间。她似乎有些无措,那些想要与教皇说的话都忘了,女子站在月下,像是一株清冷的红梅,微微低垂着头,渐渐泪盈于睫。
谢望轩原本走在她的身前,重新剪了烛火,令室内的光更亮了些后,才转过身,便看见了那滴泪从女子愈加消瘦的下颌坠落。
谢望轩神色慌乱了一瞬,再顾不得别的,快步上前,单手握住女子的肩,轻轻抬起奚依儿的脸,心疼的帮她把眼泪擦干净,“依儿,怎么了,别哭,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奚依儿原本还能忍着,被他一哄,眼泪就一滴一滴坠下来,偏偏她连哭泣也像是无声的,只有眼尾泛着嫣红。若不是他亲眼看着她落泪,光是听声音,几乎令人无法发现她在哭得不能自已。
谢望轩手心颤抖的接着她的泪,几乎想要将刀子割在自己身上,只要她能不伤心,令自己怎样认错都好,“依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哭了,眼睛要哭坏了。”
奚依儿嗓音细弱,像是猫崽怯生生的用乳牙咬着人的手指,“教皇冕下,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没有讨厌。”
奚依儿仰起脸,女子的一缕乌发黏在脸颊上,红唇齿白,细眉纤纤,似柔弱,似清雅,又似在眼角眉梢缠了丝丝缕缕的线,一直勾在教皇的心尖。
“依儿不信我。”
教皇毫无缘由的疏远她,路上即便见到她时,也仿佛当她是空气,在她身侧走过时,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奚依儿怎么可能相信他,女子的手指轻轻缠在教皇的衣袖上,眸中盛着难过,“冕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可以改,请您不要…”
剩余的话语停留在了唇齿间。谢望轩薄凉的唇贴在了她的眼角,一点点,细致的帮她将泪舔了干净。
奚依儿的肩在教皇宽大的掌心中轻颤,最后一滴泪被他含在下颌。
教皇终于抬起头,嗓音沉哑,“依儿,现在能够相信我了吗,我从未讨厌你,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是我…是我错了,是我罪大恶极。”
谢望轩终于无法忍耐,罪孽深重也好,不知廉耻的沉溺也罢。他几乎要分不清虚假与现实。
谢望轩终于低下头,亲吻上了奚依儿的唇。
“依儿,现在能够分辨清吗,我不曾讨厌你,我…”
爱你。
奚依儿的挣扎被他禁锢在怀中。
是你自己找过来的,是你自己走进来的。
依儿,是你。
都是你。
奚依儿流着泪,被他压在床榻间,“不要…”
“…睡吧。”谢望轩捏紧了拳,斑斑血痕染在床榻之上。他竭尽了全部的意志,才压下了那份要冲破牢笼的情念。
“我记得,你第一次来到神殿,害怕的不敢睡时,也是我陪在你身边。”谢望轩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注视着她,眸中的情愫再无半分掩饰。
奚依儿怯怯的缩在床褥之中,似有些惧怕他,又因情感而依赖他,手却被谢望轩不容抗拒的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直到夜深。
奚依儿见谢望轩闭着眼,趴在床榻上,睡熟了,才小心的从男子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轻缓的走下床,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在她走后,谢望轩睁开了眼,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烛火黯淡,无人知道他此时在心中想了什么。
门外,奚依儿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曲千星。
穿着长裙的女子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一直带到偏僻的房间内,神情严肃,“那个一直轻薄你的人,就是教皇?”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