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谢安屿打的欠条, 余风忽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花六千多包了谢安屿一个月的事。他挺纳闷,这才过去没几天,六千多这么快就花完了?
但这小孩看着也不像是会大手大脚花钱的人。
余风的目光落在谢安屿的身上——衣服挺旧了, 褪色的运动裤,磨损的袖口。还有桌上的书包, 背带接口处也脱线了,看样子是背了很久。
那几千如果真花完了, 应该也不是花在他自己身上。
余风的手机响了,助理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公司,他今天要出个外景,一会儿要去拍摄。
拍摄的设备前一天就准备好了, 都在余风车里,平时出外景都是余风开车, 助理估计还在公司等他,余风说:“你跟服装组的一起去吧,一会儿我打个电话跟负责人打声招呼, 让他们带你一块过去。我现在在医院,回公司不顺路,等会就直接去拍摄现场了。”
“你在医院?”蒋啸天一愣, “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 不是我,我来医院看别人的。”
蒋啸天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病了呢。那我就跟服装组一块走了啊?”
余风嗯了声,把电话挂了, 然后又给服装组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蒋啸天刚任余风助理没多久, 比余风小几岁, 年纪轻, 在公司还没混个脸熟,跟公司的一些老员工说不上话。
谢安屿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余风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开口道:“你怎么回去?”
谢安屿转过身来说:“我坐地铁。”
“你这样能一个人坐地铁吗?”余风有些不放心,“头不晕了?”
谢安屿嗯了一声:“吃了包子不晕了。”
也不知道谢安屿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余风笑了一下:“这包子是药么,见效这么快。”
谢安屿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早上晕可能是饿的。”
“你确定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了?”余风再次确认。
谢安屿点点头:“嗯。”
“行,那我先走了。”
“谢谢大哥。”谢安屿表面平静,心里别提多感谢余风了,又帮他摆脱陆洋那帮人,又带他来医院检查,还给他垫付医药费。能遇到这么个好心人,是真的太走运了。
谢安屿出院后立马赶去了乐来家,乐来在院子里给他爷爷洗头,他没听见敲门声,还是他爷爷抬了下手,提醒他外面有人敲门。
乐来打开院门看见谢安屿一愣,顿时满脸笑意,条件反射地用手语比划:“你怎么来了?”
谢安屿看不懂,乐来拉着他进了院子。
乐来爷爷平躺在两张并在一起的条凳上,凳子上垫了棉垫,他侧着脑袋张望:“谁啊?”
谢安屿打了声招呼:“爷爷好。”
“噢……你好你好,你是……哪个啊?”
“我是乐来的朋友。”
“啊?”乐来爷爷似乎很诧异,微微扭过头,“乐乐的朋友啊?”
“啊。”
乐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跑进屋里拿手机。
躺在条凳上的老人家一脑袋的泡沫,没办法起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忙说:“他给我洗头呢,你你你快进屋去坐。”
说话间乐来回来了,拿手机打字对谢安屿说:【我给我爷爷洗头呢,你等我一会】
乐爷爷跟乐来打手语:“你要跟他说什么直接打手语,我给你翻译。”
乐来笑了笑,回应他:“您躺着怎么给我翻译?”
乐爷爷笑了:“那你赶紧给我洗嘛,脑袋都冻秃噜咯。”
乐来赶紧坐下继续给他爷爷洗头。
谢安屿过来就是想看一眼乐来,确认乐来好好地在家就放心了。他本来打算看完乐来就走,忽然又想起来些事要问他,就在院子里找了个小板凳坐着,等他给爷爷洗完头。
乐来怕他爷爷感冒,给他用干毛巾包住了头,老人家还没站稳就两步并作三步走到了谢安屿跟前,一脸高兴:“还是头一回有人来家找乐乐呢,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老人家这么亲昵地叫他,谢安屿有点不习惯:“我叫谢安屿。”
“这名字好听。我家乐乐名字也好听吧,他那个姓念yue,音乐的乐。”
谢安屿笑着点点头:“好听。”
“你等会儿我,我给你去拿点好吃吃。”老人家说话语气跟逗孩子似的。
谢安屿连忙拒